第95章
在我的注视下，苏玉臣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我没和他做过。”他直视我，哑着嗓子说道：“我不会和他做的。”
我露出了难看，又讥讽的笑容：“没来得及吧。”
苏玉臣立刻否认道：“不是，我只是...”他垂下头，神色难堪，似是说不下去：“就是...”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做了什么。”
苏玉臣缓缓抬起头，美丽的脸庞上一片灰败之色，他鼓起勇气，艰难地望向我。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撒谎。”
苏玉臣点点头，无法与我对视似的垂下眼，轻声说道：“一个月吧，没做什么，就聊天，吃饭...”他静了很久，断断续续地说道：“有一些轻微的...身体接触。”
我算了算，崔文越是两个月前介入争夺角色的，苏玉臣大概是撑了一个月，没撑下去。
我心里一阵难受，又恨他，又心酸，咬紧牙关继续问道：“轻微到什么地步？”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冷道：“抱了么？吻了么？蹭了么？”
苏玉臣脸色惨白地望着我，嘴唇哆嗦着，轻声道：“你都看到了？”
我不置可否地盯着他。
他仿佛要哭了似的，努力解释道：“没有，没有蹭，只是上半身的...”
即便看上去如此狼狈，苏玉臣仍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但我一点也不动容。
我走到床头柜，拿起他的手机，递给他道：“解锁。”
在我的眼皮底下，苏玉臣什么手脚也动不了，只老老实实把手机解开递给我。
我拿过来，坐在椅子上，打开他的各种聊天软件，一点一点翻看查找。
我从未提出过看他手机，所以他很大概率是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
过了很久，我终于尽可能完整地查完了聊天记录。
苏玉臣除了程子安倒是没有勾搭别人，和程子安也是处于一个比较暧昧的，推拉的阶段。
他一直以来在我面前表现得都很幼稚，要不是看到这个聊天记录，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是个情场高手。
上床应该是没有的，程子安有好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开房和性，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了，但是清淡的亲吻，温柔的抱抱，这种等级的甜头，他应该是给了的。
我放下手机，缓缓抬眼看向他。
苏玉臣像罚站一样，一直远远地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手紧紧攥着。
我走过去，说道：“你看着我。”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绒绒...我没脸再看你了。”
我的心又疼又酸，眼眶发烫，直直问道：“你知道丢脸，为什么还这样做？”
苏玉臣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和我对视，又问道：“为什么这样做？”
他低垂着眼，脸色雪白，纤长的睫毛颤抖不止，却依然固执地沉默着。
我的怒火再难遏制，控制不住地，我重重抽了他一个耳光，厉声道：“说话！你哑巴了吗？！”
苏玉臣雪白的脸上瞬间印上了红红的指印，他一动不动，就像没被打过一样，只是身体在轻微颤抖，仿佛要碎掉了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攥住自己那只打人的手，尽量平静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就说清楚，你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苏玉臣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依旧垂着眼睫，干涩地说道：“绒绒，被你看到我这样，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沉默了半晌，道：“你不是一向自尊心最强了么，为什么要出来卖？”
苏玉臣听到“卖”这个字的时候，眼睛陡然睁大了，他立刻看向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声说道：“我没有卖！我只是...我就是...因为他对我有企图，我给他点好处，他就能支持我拿到角色，我根本不需要卖...”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失声打断道：“你都已经和他接吻了！你任由他抱你，亲你，你还说不是卖？到底什么才算卖？”
苏玉臣几乎是绝望了，他神色狼狈，眼神也失了焦，只握住我的手，慌张地，哀求似的说道：“绒绒...这些就是，逢场作戏...就和演戏一样的，演戏也是要接吻的，也要身体接触...但我绝对不会和他上床的，任何性接触我都不会和他做的，绒绒...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见他直到现在仍然执迷不悟，气得重重甩开他手，恨声道：“演戏和这个能一样吗？我知道你被崔文越打击得很惨，我也知道你想要那个角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现在因为争角色就和别人亲吻拥抱，那以后呢？如果对方不满足呢？你本质上和那些上床的有什么区别？”
苏玉臣的神色充满了悲哀和苦涩，他哑着嗓子，艰难地说道：“他不会强求别的，我...我研究过他的，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凡有其他的路，无论多难走，我都不会选这条，我真的试过了...对不起，绒绒，我自己也觉得很恶心。”
来之前，我明明那么恨他，恨他的背叛和欺骗，恨他辜负我满腔真情，恨他把我们的爱情踩在脚下凌辱作践，我恨到想把他凌迟处死，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可我又知道，我这样深恨，都来源于爱，我是真切又热烈地爱着他，即便他如此不堪，即便他伤我至深。
我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惨淡的样子，我那颗不争气的心又痛得要死，我克制不住地心疼他。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角色，”尽管拼命忍着，我还是无法克制满腔的委屈和不甘，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血红的眼眶里奔涌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我的声音颤抖得好像风中的树叶，断断续续的，需要我用尽力气才能维持：“就算被抢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娱乐圈就是这样，你现在只是新人，新人就是没有话语权的，可是你公司这么好，你肯定会有其他机会的，不一定比这个差，你还是会爬上去的。为什么为了一个角色，你就要背叛我们的爱情，你不是最爱我了吗？”我泣不成声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会...这样对我？”
苏玉臣的脸上毫无血色，身形也轻飘飘的，像一个没有魂魄的死灵，他一言不发地低垂着视线，任由我哭诉，指责。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道：“如果拿不到这个角色，我们更没有结果。”
我竟听不懂他的话，只愣在原地，透过朦胧的视线，苏玉臣的样子，神态，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什么意思？”我干巴巴地问道。
他回避着我的视线，低声道：“我什么都不行，只有演戏还凑合，这个角色能让我拿奖的，我的地位马上就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