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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裴蕴初色厉内荏

◇第69章裴蕴初色厉内荏

那宫廷乐手师从袁穆,一曲毕,掌声如雷鸣,说她的曲子如高山流水,大开大合,极有琵琶圣手袁穆当年的气势,众人再看向裴蕴初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怜悯。

“不知名的戏子空有皮囊,能与袁穆大弟子在一块比试琴技,是擡举他了。”

永宁听了这话却不生气,优哉游哉地吃着送上来的甜酥烙。

之前他给裴蕴初请过先生,那先生虽不及袁穆厉害,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来教裴蕴初,只教了一回便自请离开,说是惭愧,裴蕴初的琴艺远超于他。

他这么厉害!赢一个小小宫廷乐师,有什么难的?永宁很看好裴蕴初。

裴蕴初却躲她那勉励的目光。

一出暖室,穷冬裂风便吹得他打了个冷战,掖都真冷啊,只吹风吹了这么一会,他的指关节便红了,硬了。

万木春盛极之时,琼楼里总是暖融融的,就是他后来以色伺人,也没有好好弹过一次,倒让他忘了,他是如何一步步地走来。

都说稚童的手如羊脂般细嫩,可裴蕴初幼时的手时常像萝卜般肿起,练琴不分时节,怕冷便插在雪地里,冻久了自然就不怕冷了,练不好少不了挨打,打折了手指再接上就好。

裴蕴初都快疼习惯了,直到有一天听人咒骂起袁穆的恶毒,裴蕴初才逐渐明白,这些苦,也不是非吃不可。

跟在袁穆身边的那些年,裴蕴初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但正因为有袁穆,他能以琴为生,以琴续命。

裴蕴初收敛思绪,挑动琴弦,弹出一曲极富气势的《万疆》,贵人都喜欢这样的曲子。

裴蕴初在万木春时,奏的尽是温婉缠绵的调,但这也是他的拿手好戏,只见他轮指疾如残影,琴弦绷如蓄势弯弓,琴弦在崩断的前一秒,还有排山倒海之势。

哒——

琴声戛然而止,裴蕴初还在怔愣,断裂的琴弦已然划破他的掌心,血珠涌出,顺着琴弦滑下,一时间,众廷哗然。

“弹得好……可惜了。”

“输了输了!”

“依我看,这民间琴师端臂、抹弦的气势,更有几分袁穆的神韵呢。”

裴蕴初抱着琵琶下台,那女子就在台下站着,没有赢了的喜悦,她看见迎面走来的裴蕴初,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裴蕴初无声地把琴放进她的怀里,这才空出的手捂住右手手心的伤口。

谁都想不到会有意外发生,永宁最难以接受,她抓起身后的靠枕,猛地砸向了裴蕴初。

“废物!”

裴蕴初被砸得退了一步,永宁随后拂袖离开,他跟也不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好在沈小姐替她解围,请侍者引他去后面休息,顺便包扎伤口。

输了才皆大欢喜,那女子不必被袁穆痛打,没有坏主人家的兴致,裴蕴初也不再受人瞩目,平添麻烦。

唯一的不好,就是惹了永宁,他想继续留在公主府,还要想办法让永宁消气才行,不过永宁正气头上,要告罪也不急于一时,裴蕴初这么想着,独自离开。

他当时就注意到了,与他比试的那名女子,在弹完之后,头很僵硬地朝向了另一个方向,如果他没猜错,袁穆就在沈府之中。

只是袁穆为何不现身呢?

裴蕴初看着前面紧闭着房门的厢房,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声。

屋里的女声听起来谄媚,让裴蕴初感到陌生,但他很快认出,说话人正是袁穆,而房中还有其他人。

“袁师父,无功不受禄,你这小徒儿是个妙人不错,但……恕在下愚钝,袁师父所求何事?”

袁穆陪着笑,支吾着说不出话,对面那人笑道:“近来送什么宝贝来的人都有,所求无非是明哲保身,呵呵,如今谁沾上叛王都得脱一层皮。”

袁穆连声道:“是是。”

“是我多想了,袁师傅在乐府殚精竭虑,怎么可能沾上谋逆的事呢?”

“对对,”袁穆听懂了那人的暗语,从善如流道,“小人送她来,是见张大人太过辛劳,想让她好好抚慰抚慰张大人,并无它想。”

“你用心了,这女娃娃看着不大,就在你身边多留几日吧。”

说罢,二人互相道别,其乐融融地推开门,相携往外走去,见了阶下的人,同时一愣。

裴蕴初长身玉立,拱手拜道:“小人乃永宁公主府裴文轩,冒昧前来是听说袁大人在此,特来讨教琴艺。”

“哦~是慕名为袁师傅而来,那在下先走一步。”

裴蕴初没擡头,却也知道,这错身离开的人,正是坐在皇上身边,如今如日中天的翰林大学士张承业。

而袁穆自从看见他,一张脸便涨成了青紫,还算沉得住气,故作镇定地把那女徒儿打发出去,才狠瞪了裴蕴初一眼:“你如此明目张胆,不怕我告上官府,说你私逃籍地,捉你去打杀?”

裴蕴初不答,只觉着袁穆比往日瘦小,他看着袁穆的发顶,有些不适应,见她不耐烦,才不紧不慢地答:“裴元杉的乐籍在丹陵,我如今是裴文轩。”

能把乐籍从京城调往丹陵,袁穆不知他是如何攀上丹陵县令的,她也不好奇,拧了脸,冷笑道:“你如今又攀了公主府的高枝,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来了?”

“岂敢?”裴蕴初温润地笑,“一日为师胜重恩,我还记着师徒情谊。”

三年不见,他变化了太多太多,多到让袁穆再也看不出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琴童的影子,她不住地嘲讽:“师徒情谊?你三年前逃走,与叛出师门无异,我不上报实情,你就感恩戴德吧。”

“师父怎么还是一样无耻?”裴蕴初遗憾道,“你虐待琴童,动私刑,琴童在你手上过得如狗彘一般,什么叛逃,我不是被你逼走的么?”

袁穆乐道:“此话差矣,如今我那小徒弟乖巧可人,我可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她忽的变了脸色,狠剜了裴蕴初一眼,道,“父债子偿,我没弄死你,观音菩萨都要夸我一句良善。”

此话恶毒,裴蕴初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惊诧片刻间消退,他的目光越发冷峻。

“你恨我,却不敢真的下毒手,不准我出门,生怕被人发现我是男身,连我逃遁都不敢上报,真是良善?不过是怕真相捅出去,连累你小命不保。”

袁穆眯起眼:“是你裴家害我时时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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