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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第63章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琼楼深陷火海,雪拥阁不能独善其身,李群霄赶到楼下的时候,雪拥阁正在燃烧。

“裴蕴初!”

李群霄的怒吼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他未经思索,踩着楼梯上的火星子冲了上去。

烧断的扶手不时往下落,李群霄踩踏了好几层脆裂的台阶,他以手臂挡着扑面的热气,眼睛热辣地痛着,但他连眨眼都不肯,死死盯着屋里的身影。

“裴蕴初——”

三字有如惊雷,屋中坐着的裴蕴初蓦然回首,隔着正在燃烧的门框,艰难看清来人,随后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李群霄。

“出来!”

裴蕴初迟钝地点头,紧抱着怀中的紫檀琵琶,摇晃着站了起来,站稳了便想朝李群霄跑去,可门口的置物架突然倒下,拦在他前面,他被逼得后退一步,转眼间,他脚下已经处处是火海。

雪拥阁早没了原来雅致的模样,现在凶恶得要吃人,裴蕴初出不去了,有些无措地看着李群霄,只见门外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却未被大火吓退分毫。

下一刻,他无视烈焰冲了进来。

裴蕴初完全怔住了,因为李群霄没有丝毫犹豫,他似乎不觉得火气灼热,也不怕火焰燎了手,好像并不把吃人的火海放在眼里,眼中望着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李群霄挟灼热火气而来,裴蕴初不怕烫,先笑,匀出手来拍他肩上的火星,玄衣烫手,李群霄脸上早已热汗淋漓,裴蕴初又去替他抹汗,抹了额头,又拂眼下,被那目光摄住心魂,手一顿。

裴蕴初糊涂地去辨认其中情意,他真是傻了,痴了,一动不动,任由李群霄擡手抹过他的眼睛,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要进来啊?”

李群霄没有回答,扣住他的肩,将他拥进怀中带了出去。

回看坍塌的门框,李群霄没有松开裴蕴初,那只手从肩头滑下手臂,再次握紧,他们始终相拥着,裴蕴初顺势靠进他怀中,在嘈杂的燃烧声中,清晰地听到了李群霄的心跳声。

如雷鸣一般,裴蕴初擡头看他,看着他额角的汗水滑下来,看他因松气而一点点放松的下颌角,他很紧张自己吗?

裴蕴初仍是怔怔地缓不过来,下一刻,便因一脚踩碎台阶坠了下去,他短促地叫了一声,随后手腕便被拽住,身子悬停在空中,因紧张,他更用力地抱住了怀中的琵琶。

往上,李群霄跪在地上,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指腹泛白。

裴蕴初仰头,极为认真地打量那张汗湿的脸,因用力,李群霄的墨瞳很快泡在了聚起的血丝中,嘴唇紧抿成一线,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顺着鼻梁滑下来。

不偏不倚,那滴汗正正落在了裴蕴初眼中,涩得他眼疼,眼睫跟着湿,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但他没有眨眼,眼睁睁看着扶手上的火线爬过了李群霄的手背。

不疼么?裴蕴初呜咽一声,在被拉上去坐稳的那瞬间,他抱起李群霄被灼伤的手,放声大哭起来。

在他身后,花架碎裂崩塌,怒放的茶花陷在泥沙中,花枝因热浪侵袭而颤动,但那一抹纯粹的白似乎永不褪色,在一片火红中耀眼非常。

当夜,万木春的大火直至深夜才熄灭,赵拙快到天亮才回到县衙,他万万没想到,会在门口看见裴蕴初。

裴蕴初抱着腿坐在地上,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上,发尾被烧得卷曲,衣袖袍角都被烧烂了,湖绿的缎子焦黑了大半,露出的一双手被冻得通红,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看见来人,裴蕴初擡起头,冲赵拙疲惫地笑。

赵拙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只见他原本白净的脸上黏了几块脏污,眼下泪渍斑驳,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却布满红血丝。

赵拙伸手来扶:“你……”

裴蕴初不用他扶,撑着手站起来,抱起身侧的琵琶,挤出个笑,哑声道:“想问借你一身衣服。”

没等赵拙应,裴蕴初抹了把脸,说:“我要离开丹陵了。”

赵拙眉心一跳,关心的话哽在咽喉,看着裴蕴初,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好字。

等反应过来,只得吩咐了下人去备热水和干净衣裳,再请他进门,带他进了书房,如他所愿,从书架上捧下来一个匣子,里头装着早就准备好的通关文书和一袋银钱。

到了这个时候,赵拙什么都不会问的,只再次嘱咐他进了皇城要去何地找何人,听他一一应下了,才忍不住劝:“非要这个时候出城?”此刻天还没亮透。

“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裴蕴初捧着木匣,冲赵拙感激地笑。

他跟赵拙很熟了,托情也不为难,从袖中拿出所有的积蓄,请赵拙去照看万木春里的姑娘,还有一封信,请他尽快移交给魏家魏唤云。

“这柄琵琶,就麻烦大人替我存着,等我办完了事回丹陵,再来找你取。”

“对了,”裴蕴初又道,“替蕊儿找养父母的事,李大人说,已经将蕊儿送去一户农户家中了,也是良善之人,既然事成了就不折腾孩子了,就是让赵大人百忙一场,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们之间何须说这话?赵拙摇头,没接话,恰好下人来报说热水已经备好,赵拙便让裴蕴初先去。

目送他走,赵拙不禁思索,他与李群霄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到了他提都不愿提的地步。

他无意打探,但听下人说他洗浴后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赵拙不住地叹气,在书房里来回打转。

如今整个县衙都是他做主,他哪里去不得?偏他此时不敢走进裴蕴初所在的厢房。

他想裴蕴初早些离开丹陵,他明白裴蕴初迟早会离开丹陵,可裴蕴初真的走了,他心里又一阵阵的发闷,想去道别,又怕自己放肆,说出些不合时宜的话。

只是待在书房实在煎熬,赵拙有心再继续办公务,却是再也不能够了。

好在很快下人来报,说裴蕴初要走了,赵拙这才快步出去送他。

赵拙不多问,但也没少猜测,裴蕴初天刚亮就要走,赶着城门刚开的时候,这就是不想被旁人知晓行踪的意思。

不过赵拙没想到,李群霄会那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没有寒暄,挟着夜露的寒气和烧焦的气息,李群霄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手上的绷带也缠得马虎,一双眼睛难掩焦急,额间全是汗。

他哑声问:“裴蕴初到底在哪里。”

赵拙知道李群霄为什么着急,却不理解,他唤了声李大人,随后从容地吩咐管家去看茶,这才回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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