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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裴蕴……初?

◇第89章裴蕴……初

阮瑜在动手前,想起一件事。

村正家盖新房,来时他正张罗着贴字联讨喜,不巧,约好的先生没来,备好的纸墨笔砚用不上了,正要收起来,阮瑜犹豫片刻站出来,说自己想试试。

村正笑呵呵地卷着红纸,说下回再拿些不要的黄纸来让他写着玩,阮瑜在心里冷哼,面上却客气,放话说写坏了,这几日就不要工钱,村正这才同意。

小看人,从前阮瑜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正经读书人,写个字联算什么,阮瑜嫌笔毛太涩,笔墨不滑润,端起架势提笔悬腕,村正一看嚯了声,是有范。

可阮瑜迟迟没下笔。

滴答,一滴黑墨颤动着落下,在红纸上洇开,阮瑜看着这豆大的污渍,愣住,然后猛地起身冲了出去,村正在后面追他,以为他生气,忙说工钱照付,别动气。

阮瑜是气自己,他拿不稳笔了,因为重活做了太多。

全因李群霄!

阮瑜咬进牙关,狠狠地看向了梯子上的裴蕴初。

杨小山毫无防备,拿着刮铲糊墙,袖口挽起一截,露出一段细白的手腕,腕骨凸起如潭中滑石,让阮瑜想起从前从他指尖流出的琴声。

他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流的裴蕴初,会让自己的手糊满灰泥。

不是在他面前炫耀过李群霄有多疼他?怎么就落到今天这田地?阮瑜脸上的青筋抽动着,手心一点点地离开了木梯。

木梯早就废弃不用,他一松手,杨小山便剧烈晃动起来,他怕得直叫,惨叫声变了调:“救、啊——”

“小山!”

阮瑜听见这声叫唤,如梦初醒般惊跳起来,猛地推开梯子,伸手接住落地的杨小山,让他把自己砸倒在了地上。

“小瑜!”

杨百卉早甩了手里的篮子,冲过来扑到地上,一手抓一个,急得大叫:“来人!快来人——”

阮瑜吃痛地倒吸气,捂着被杨小山砸疼得肩膀,去关心杨小山的情况,“你怎么样了?”

杨小山摔下来之前单手扣住了刚搭好的屋檐,借了个力,不然绝对能把阮瑜砸死,不过瓦片太锋利,在他手心到指尖留下一个长长的豁口。

他抓着左手手腕,疼得直吸气,杨百卉吓得脸都白了,抱住杨小山,带着哭腔喊:“大夫,快叫大夫!”

因这插曲,村正提前结了工钱,多给了不少,杨百卉拿了钱立刻就带着杨小山和阮瑜去了医馆看伤。

还好杨小山伤不算重,大夫说没伤到手筋,只是划破了皮肉,就是缝针疼,杨小山咬着帕子出了一头汗,他还不让杨百卉进来擦汗,怕吓着杨百卉。

杨百卉在屋外听着一声声地闷哼,难受得直掉眼泪,头发都给揉乱了。

阮瑜蹲在她面前,捂着肩膀,隐忍着痛楚,脸色苍白地看着杨百卉,擡手给她抹泪,没想到还没伸过去,就被杨百卉一巴掌拍开。

“你别以为——”杨百卉吼出来又怕杨小山听见,骤然噤了声,但她一看见阮瑜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猛地倾身,矮凳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杨百卉瞪着阮瑜,一字一顿地说:“你想摔死小山。”

阮瑜露出惊恐的神情,吼了起来:“我没有!卉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摔死他?我跟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伤害他?”

“小声点!”

杨百卉拉着他走远,到了院子中央,阮瑜一把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道:“卉姐姐,你我二人相识那么多年,我为人怎么样你最清楚,你今日既然认定是我害他,我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是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吧,自从他来,你待我怎么样你心知肚明!”

阮瑜边说着,滚落了泪,他难过地喊道:“小山小山,你如今嘴里念的,心里记挂的,只有那个傻子,你全忘了我们一路走来时相互依靠的时日,卉姐姐,我对你失望透顶!”

杨百卉看着他满脸的泪水,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她不忍再看,偏开脸闭上眼,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跟我过来。”

说完,她便先行走出了医馆,很快,阮瑜慢吞吞地跟了上来,跟着她,回到了村正的新屋外。

旧木梯在地上摔成了两截,杨百卉跨过去,捡起了摔在地上的竹篮。

竹篮上盖着蓝花布,里头装的三根地瓜早凉了,杨百卉拨开,从篮底翻出一张沾了水的黄纸。

阮瑜眉心跳了跳,抿着嘴没出声。

“你还不肯承认吗?”杨百卉将黄纸抖搂开,露出上头的字和画像,举到阮瑜眼前,手抖得停不下来,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打从一开始就知晓他的身份,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他,你故意把他留下来,藏在山坳里!”

“我……”阮瑜眼神闪躲,脚不自觉地后退。

“但你从没想过让他好好地活。”杨百卉瞪着他,步步紧逼:“所以你还不肯承认,你刚才对他没有杀心吗!”

“卉姐姐非要这样逼我吗!”阮瑜无奈低吼,一瞬间面目狰狞得让杨百卉觉得陌生。

他苦笑着,看向杨百卉的目光满是悲哀:“这么快嫂嫂就忘了?阮家是怎么没的,嫂嫂都不记得了吗?”

杨百卉惊异以致一时无言,眼瞳震颤不止:“我以为你了那么多圣贤书……你哥哥犯下那么多错事,你我能不受刑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啊!”

“如果不是他们二人!我如今已经赴春闱,等揭榜,做春风得意的状元郎!”阮瑜不断气地说完,脖子全红了。

他怎么能不恨?为什么偏偏是他们阮家遭殃?一个李群霄就能将阮家连根拔起,裴蕴初跟他一道,裴蕴初难道就没有错,不该死吗!

“嫂嫂?”阮瑜再睁开眼,又是兄嫂面前乖顺的小舅子,“你心疼裴蕴初,他无辜,难道你我二人就不无辜,就活该受尽颠沛流离之苦吗?”

“阮瑜!”

阮瑜抓过杨百卉的手,抽走了那张寻人启事,揉搓扔掉,然后抚上兄嫂的脸,眼中流露出疯狂而扭曲的爱意,“其实只要能跟嫂嫂在一起,我吃什么苦都可以,只是嫂嫂不能,也不可以分出一点心力,给别的男子。”

“你——”杨百卉惊愕地瞪着阮瑜,一时血气上涌,涨红了脸,她眉间抽动着,突然脸色一变,擡手捂住嘴,呕出一口鲜血。

“咳咳——”

阮瑜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散:“嫂、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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