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身边伺候的人
第33章身边伺候的人
陈家的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来后，陈勉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管家见状上去迎，说陈老板已经在里头坐着了，陈勉点了点头，从马车里牵出来一个绝色女子，“我表妹。”
什么表妹！管家又不傻，万木春韩婉谁不认识？但面上还是笑呵呵，说着欢迎欢迎，也把人迎进去，心想把烟花女子带来吃宴……也确实是陈勉做得出来的事。
“两位请进。”
“还有一位呢。”陈勉头也不回，往后指了一下，被韩婉拽住了才没自己先上台阶。
管家跟着又往马车上看，见上头低着头跳下来一个高挑挺拔的男子，眼珠子也跟着跳，等那人擡头起来，管家顿时愣住。
陈勉不耐烦地解释：“我表弟。”
管家嘴角抽搐，心想我家大人知道你管裴公子叫表弟么，但他能怎么？还不是陈勉说了算？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把人迎进去。
“这边请——”
在管家的指引下，裴蕴初畅通无阻地进了李府大门，经过头顶李府匾额的时候，还笑了一下，心想，李群霄你拦不住我。
陈勉带着韩婉上台阶上得很快，裴蕴初也不生气他把自己落下，知道要不是韩婉从中出力，陈勉绝不可能答应带自己进来。
“这位公子……”
裴蕴初刚进门，就被人拦住了。
“你就是李大人捧出来的那位花魁，裴公子吧？”
来人一身暗纹白袍，金冠束发，穿得矜贵，气质却浮，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极多情，肤白唇红的，韩婉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不客气地上下打量。
裴蕴初不是初次来李府，没见过面前此人，可他惬意自得，并不像是一般来做客的人，活脱脱一副主子模样，使唤起管家来十分自然，“大人央我来问，客人可都到全了？”
唤停了裴蕴初，不先介绍自己来路，自顾自地跟旁人说话，就把裴蕴初晾在那儿，韩婉觉得此人没规矩得很，想拉裴蕴初走，却又从那人眼中瞧出了什么。
那人跟管家说完了话，才转头对他们说：“我叫白潇，是跟在大人身边伺候的人，裴公子气质不凡，我一下就认出你了，”白潇朝裴蕴初福了身，笑起来嘴边有一个梨涡，“我能唤你裴哥哥么？”
裴蕴初犹豫地嗯了一声，慢半拍似的，白潇也不介意，朝他挤挤眼睛：“那我们院里见啦！”
“人都走了，还看呢！”韩婉碰碰裴蕴初手臂，“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说他是伺候李大人的——”
裴蕴初没做声，陈勉先开口了，眯着眼目送白潇，啧啧两声，道：“看起来是个知情识趣的。”他故意挤兑裴蕴初，“他比你好看，也香。”
“你什么眼光啊？”韩婉嫌弃得不行，“俗物罢了。”她吸了吸鼻子，嫌白潇身上的香气刺鼻。
说完了，她又来摇裴蕴初，“你还好吧？别把自己气死了。”
裴蕴初轻松地笑：“我好得很啊，怎么了？马上就要开宴了，我们快走吧。”
虽是神色如常，韩婉还是不住地转头来看他，生怕错过裴蕴初脸上流露的一些别的情绪，裴蕴初觉得她挺好玩，老扭头，脖子不酸么？
她真是多虑了，裴蕴初只是微微惊讶而已，这个白潇在谁身边伺候并不在意，他正稀奇李府里的装潢呢，上会来看还大方素净的，现在为了宴客，新搬来了好些样式的花，长廊转角还新挂了名画，摆上了瓷瓶，是另一番模样了。
吃宴的地方在后院，他们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唱曲的声音，进了拱门，唱曲的声就小了，说话声和大笑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陈勉去找自己认识的弟兄去了，韩婉和裴蕴初由侍女引着，在极偏的角落坐了下来。
太偏了，看不到前面的人的脸，又不时有小厮走动，挡了他们的视线，只知道最前头是一团和气的。
因水贼闹了不愉快的李群霄和阮正源看不出一丝有嫌隙的模样，正凑在一起说话，李群霄难得没冷着脸，上来问候的县丞和各色商贾，他都应了，敬来的酒，他也都一一喝了。
边上有人解释：“李大人到丹陵快一个月了，才开宴请人，算迟的了。”
“李大人今日是客气。”
正说着，李群霄走下来了。
裴蕴初远远看着，他今日没穿带黑甲的衣服，一身湛蓝常服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他挨个问候了席间声望高、辈分大的几个老儒，碰上要喝酒的，李群霄身后就会适时跑来一个白潇，递上斟满了酒的酒杯。
自然有人问起白潇的身份。
隔得远，裴蕴初只看见李群霄嘴巴开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问得人多了，李群霄走近了，裴蕴初就听见了。
“白潇是在下的义弟。”
“什么义弟啊……”韩婉凉凉的声音响起，“分明是契弟。”
不管是什么弟，在这样的场合把人带在身边，这就是有意推举的意思，裴蕴初觉得李群霄真有意思，真是因为白潇才不肯他来吃宴，也太小看他裴蕴初了吧？
不过他们在人前也太不避讳了些，裴蕴初一直看着他们，看得真真的，每次白潇接李群霄递回的空酒杯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用手指划过李群霄的手背，眼下又来了。
李群霄在跟来客说话，手往后伸，白潇手上就端着杯酒，他不立刻送去，却是先伸了手出去，咯咯笑着，捏了捏李群霄的手心。
李群霄以为他有话说，回头看了他一眼，白潇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接着送上酒杯，等李群霄转过身回去，他又在身后地抿着嘴笑。
裴蕴初不敢像白潇那么大胆的，他在屋里说些不得体的话，都要被李群霄评价一句不知羞耻，或者是成何体统，也不知道李群霄会不会这么训斥白潇。
“看看看，眼睛都直了。”韩婉咬着一粒花生，笑吟吟。
裴蕴初没接她的话，问端菜来的侍女：“今日来客多，你们忙坏了吧？人手够么？”
侍女苦笑摇摇头：“忙不过来的，已经往外借人了。”
见裴蕴初站起来，韩婉拉住她：“干嘛去？人都不要你了，你还上干着去干活？”
裴蕴初无奈极了，道：“上茅房。”
韩婉哦了声，再往前头看，发现那白潇也不见了。
裴蕴初这是第三次进李府里，李群霄并非是在置景上有兴趣的人，所以李府的格局并不复杂，裴蕴初大致知道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