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狭路
第四十章狭路
别人练车都是学员被教练训斥得无地自容体无完肤,到余漾这里,她把自己一对一的教练吓得不敢来上课,第二天就请假不来了,说是要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心脏。 反正已经基本掌握了驾车技巧,她索性就直接用自己家的车练,陈叔在一旁教她。
有陈叔做安全员,余漾不敢再信马由缰,毕竟陈叔一大把年纪了,要是把陈叔吓出个好歹的,爷爷不会饶了她。
就这么过去一个星期,余漾很快就约了科目二的考试,并且一次通过,等驾驶本到她手里的时候,燕大都要开学了。
考驾照的一个月里,余漾断断续续给傅居年发了不少消息,起初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日常分享,后来变成行踪汇报,在以上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之后,余漾大骂他一顿,最后把他微信号给拉黑了。
之所以一直试探他,也不是因为余漾自己想要原谅他,只是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如果他真的回心转意,余漾扭头就把他甩掉,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傅居年没给她这个机会。
余漾也没有太灰心,毕竟动动手指头发几条信息费不了多少时间,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为出国做的准备上。
只是开学之前,她得去一趟封睿。
当初留了点东西在那里,余漾一直在拖延,拉黑傅居年之后余漾连见都不想见他,更别说去他的公司了,她也想过让别人帮她去取,只不过工作日志里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不放心别人。
挑了个周日,余漾去了封睿,本意是避开众人,谁知封睿有个大项目落地,当天就在自己楼里办了庆功宴,这就导致本该没什么人的公司,当天大部分部门的人都在,她合计来合计去,最后还是很碰巧地不碰巧了。
好在庆功宴的楼层跟总裁办的楼层不在一起,余漾刷卡进了大楼之后直奔货梯,出来后像是游击队一样扒楼道口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后她松了一口气。
把工卡贴到门前的感应器上,只听“叮”的一声,门开了。
余漾有些意外,竟然真能刷开,还以为傅居年会把她的权限删除呢,撇撇嘴,她走进去,里面不出所料,空无一人,既然没人,她也就不着急了,背着手看了看屋里的陈设,与一个月前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桌子上有一瓶干枯的花枝。
那是之前她放在那里的,当时她嫌傅居年办公室里沉闷无趣,就买了几束玫瑰插花瓶里放到他桌前。
现在玫瑰花瓣已经全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孤零零地插在那里。
“这样倒是挺配你的风格了。”余漾盯着花枝自言自语地吐槽一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声音正是向着这边来的,越来越近。
余漾一惊,下意识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人已经到门口了,她二话不说,俯下`身抱膝躲在办公桌后面,与此同时,门打开。
“我的履历放在外面都能做项目主管了,只是来你这应聘一个小助理而已,为什么不合格?”
“方姨和叔叔都同意我过来了,按流程走,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有竞争力,为什么简历卡到你这里就不通过呢?”
“傅居年,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答复,最好不要带有色眼镜,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余漾抱着双膝蜷缩在桌子底下,视线里有一前一后两个人进门,男人在前,高跟鞋在后,说话的女人一直跟在男人身旁,企图让他停下来听自己说话。
她的角度看不到两人的上半身,自然也就无从分辨两人的表情神色。
说到最后一句时,女人叫了男人的名字,角落里的余漾挑了挑眉,哀叹自己这好运气,大周末的,他来公司干什么?庆功宴也不用非得他出席吧?
余漾往里缩了缩。
希望不要发现她,两个人说完话快点走。
傅居年果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眼里没有情绪,看着储娇月,万年不变的淡漠口吻道:“这里是封睿,不是傅家的家族企业,你想走后门,去别的地方。”
储娇月见他态度坚决,眼里闪过急色,辩解道:“谁走后门了,我不是递了简历吗?周密说是你给驳回的,我的条件哪里不合适了?”
傅居年上下扫了她一眼,脸上的不耐隐隐浮现:“如果不是走后门,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站到这里质问我?”
储娇月被他的话狠狠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看傅居年不愿搭理她,就要转身的时候,她急道:“那你说,余家的那个丫头怎么就能空降到你的公司给你当助理?她难道不是走后门吗?”
哦呦,还说到她了!
余漾竖起耳朵,往外挪了挪。
随即是傅居年骤然冷漠的声音:“你这么多问题,要不封睿董事长的位置你来做?”
储娇月没想到傅居年会突然变脸,动了动唇,涨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只好软了语气:“居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居年仍是不留情面的口吻,沉着脸道:“封睿不是给你储家人开的,想来就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想要你的人,你就是拿着能竞选州长的履历过来,我说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非要把话说这么绝才舒服么?什么癖好?”
“噗呲——”
糟糕!不小心笑出声来了!
余漾急忙捂住嘴。
本来她都忍住了,实在是傅居年最后一本正经的一句“什么癖好”让她破防了。
他的嘴向来厉害,损人不留情,可是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出这么嘲讽的话,真的很戳余漾的笑点。
只不过笑是笑了,爽是爽了,藏也藏不住了。
储娇月立眉冲声音的方向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
储娇月转身就去按警报:“来人!有人偷偷潜入——”
话说一半,警报终止按钮被伸来的手按住,储娇月惊讶地看向旁边,就见傅居年神色平静地对呼叫器道:“没事了,不用管。”
说完,也不管储娇月是什么反应,侧头对身后道:“出来。” 两个字,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余漾到底还是没避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攥着的笔,是刚才情急之下随手在桌子上抓的,眼睛一亮,她把笔轻轻丢出去,签字笔骨碌碌滚出桌子,她也猫着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拿起那支滚动的签字笔站起来:“哎呀,怎么滚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