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
甜蜜
李胤受此重创,身子不堪以至于败了下去,大病了一场,竟一连数日未有上朝,由太子李祯监国。
谢灵均过去看了他几次,他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甚至还将她错认成了她娘亲,流着泪说对不住她。
见他如今这般模板,谢灵均也再说不出责备之语,一切皆是造化弄人,程后与她谈过一次,“你父皇是情重之人,当初娶我长姐是逼不得已,若不能登上帝位,他和霍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他别无它选。”
“姐姐也知晓裴小姐,她是个聪慧大度的女子,一切以圣上为先,或许她也是知道,圣上心中唯有裴小姐,与她只有夫妻之责,而没有夫妻情分。”
她眼圈深红,含泪道:“圣上文韬武略,英俊不凡,哪个女子会忍住不对他上心……乃至于,后来,我为他续弦,亦是有过憧憬,只是他总是暗自神伤,望着裴小姐的画像出神,也未将眸光放在我身上过。”
“我才知道,他的心早就二十年前就已死去,留在世上的唯有一具躯壳而已……”
“灵儿,若不是你,他恐怕再不会出现人的七情六欲。”
谢灵均感怀,暗自流泪,亦在旁侍奉了几日,终于在一日清晨,皇帝醒了过来。
谢灵均闻及喜讯,带上祁蔺过去见他,祁蔺握着他手,“皇爷爷,你睡了好久,蔺儿等你身子好起来陪我蹴鞠。”
李胤笑得合不拢嘴,又看向谢灵均,轻唤了一句后便默默无言。
谢灵均将前几日从雪雉那里取来的那只鸳鸯玉环送到了李胤面前,含笑道:“你与娘亲的定亲信物,也算是物归原主。”
“娘亲临去之前还握着这枚玉环,她从未怪过你。”
“好、好。”
李胤又哭又笑,说了数声好字,将鸳鸯佩紧紧握在手心。
谢灵均宽慰了他数句,话到最后才道:“父皇,我已决意同夫君去往鄞州,待他这五年期满,再与他回京。”
李胤早有预料,冷哼了一声,“这小子运道颇佳,难为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见霡霂一双眼盯着自己,似在探究,谢灵均粉颊上闪过一抹飞红,嗔道,“父皇说什么呢。”
李胤见她脸上霞红,颇具小女儿姿态,心中长叹一声,也罢,她既看上了就看上了,左右他还在,这姓祁的也再不敢欺弄了她。
只是女儿要前去鄞州,他自是不舍,也有几分悔意。
“你不必去了,朕现下就写调令,把他招回京。这内阁的职位还给他留着就是了!”
他再次长叹了一声,对祁淮序极是不满之模样。
谢灵均笑道:“还没听闻哪个官员刺史几月便就调任了,父皇不必为我开这个先例。听闻这鄞州风景秀丽,我还未去过,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便跟他去了就是,左右五年我也就回了,你若舍不得我和霡霂,我便常带他回来看你。”
既如此,皇帝只能答应下来,又不满道:“婚仪总得大办一场,公主府你也还未住过,非得走得这般急”
谢灵均心知无论如何也拗不过去了,便答应了办婚仪,低头见霡霂听得极是入迷,笑着将他抱在了膝上。
“娘亲,这婚仪,霡霂可去得”
他扑闪着明眸,止不住地问她。
谢灵均心里不禁埋怨祁淮序把她儿子拘得太紧,竟连这样的小事也要发问,索性又颔首,打趣道,“明日你回去祁府告诉你爹爹,叫他后日备下八擡大轿来接我。本宫要去观临公主府。”
祁蔺重重颔首,记下,“我必去告诉爹爹。”
……
到了后日,祁淮序过来宫门接她,果真是备了八擡大轿,他人则是穿了亮色的枣红色,仿若真如新郎君,琼鬓仙貌,英姿焕发。见她出来,便立刻下马,迎了上去。
谢灵均嗔道:“我只是玩笑罢了,你这阵仗实在摆得太大,又不是今日便嫁了。看来日新婚你如何收场?”
他只是笑笑,拥她入怀,凑她耳边道:“娘子都那样告诉霡霂了,我怎敢不听?你若是反悔不嫁,我只怕再睡不得一个好觉了。”
他说着如此甜蜜的话,令她似掉入了蜜罐之中。况且他今日穿得如此打眼,必定惹了不少旁人眼光,只是来接她一趟去公主府逛逛罢了,有必要如此吗?
不过与他在一起,不管怎样都是好的。
此刻进了马车,谢灵均靠在他之胸膛上,与他说起近况,却见他早已神游,似没听去的模样,将将侧了一下脸,便被他堵住檀口。
“你做什么呀!”
她嘤咛了一声,却被他束住手。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快,几乎让人招架不住,谢灵均双腿一阵发软,刚想挪一下位置,却被他双手扣住,挪到了自己膝上。
“别动。”
他分神出来唤她,手又从她的上衣摆里伸了进去,捏揉了一番之后这才不舍地出来。
见他靠在马车壁上轻轻喘/着粗/气,眼神迷离恍惚,谢灵均一阵脸热,仰面看着他俊俏的脸,狡黠笑了一声。
“谁叫你来惹我吃罪的不还是你么?”
她如此笑话他。
祁淮序轻笑了一声,极是短促。
“灵儿,你可知这三年我是如何过来的”
她直觉不会是好话,索性不接,正想掀帘看眼窗外,却被她捉住细腰又落到了她膝上,他竟想也未想就咬住了她之耳垂,逗弄了一番后这才道,“我画了你的画像,很多。”
“……想看吗?”
谢灵均哪里敢想下去,握住他作乱的手,羞涩道:“等会儿,快到了,连这么一会儿你也等不了了吗?那么久都等了……我也想你的。”
她飞快在他唇边亲了一下,接着,低下了头,扭捏道:“我何曾亏过你的……就算是从前,也是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