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二起中毒

这边大年初一是不可以串门拜年的，到了初二，人们才开始拜年。

炉观镇蚂蟥沟村，杨桐威一觉睡到中午11点，亲戚们带着孩子来拜年才把他吵醒。

“妈的，烦死了，睡个觉都不让，我昨天打第五人格到4点才睡”杨桐威和廖淑婷在打电话，“对了，刘艺玲过年前去世了，你知不知道，她八辈子不做一次饭，做一次就没了，太可怜了吧！毕业了就没见过了，本来还说过年回来我们几个一起吃个饭来着。”

“害，这谁能想到。”电话那边答着。

“恰饭哩嘞，莫困了哒（吃饭了，别睡了）”一个中年妇女从灶屋端着一道又一道菜放堂屋桌子上，冲楼上喊，“赶紧下来烧纸钱，要老子公公保佑你”

“好！不说了，我要去吃饭了。”杨桐威跟电话那边说了一声，便起床简单洗漱下了楼。

李晓，杨桐威他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古铜色的脸略显粗糙，眼角鱼尾纹如扇面。扎着朴素麻花辫。身材微胖但动作敏捷，手臂结实，手掌宽厚粗糙有老茧。

新年，都穿得好，换下了平时自家做的棉鞋棉衣，换上了件大红色的波司登羽绒服，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黑色微高跟皮鞋，是女儿杨淑琴买的。正在电饭锅旁边往碗里添饭。

见杨桐威下来，连忙停下手上动作，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叠黄色纸钱，“赶快，去给老子公公烧钱，然后喊你呀老子（爸爸）他们莫打牌了，来吃饭。”

总算是搞完了，爷爷奶奶还跟着他们生活，因此来拜年的人很多，一大家子人摆了三张桌子才坐下。

吃完饭大家要上山扫墓，问他去不去，吓得他连忙摆手，不去不去，不想复现去年上山自己的惨状。

傍晚17点42分，一辆警车到了杨桐威家。

杨家客厅，摆着一张四角方桌，桌子里面是是个小炉子，里面蜂窝煤还燃着，桌面旁边是火箱，村里木匠做的，里面用不锈钢盆装了一盆烧着的木炭。

李晓和杨淑琴抱在一起哭，杨桐威父亲在一旁傻站着说不出话。

过年时亲人逝去，亲戚们如遭雷击。老人们泪水长流，眼神空洞，反复念叨着亲人名字，皱纹里都是悲苦。年轻人或紧咬嘴唇，小孩也被吓到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或号啕大哭，身子颤抖不止，吓得不敢言语，依偎着大人。女人们相拥而泣，回忆如刀割心。他爷爷奶奶在旁边哭“我的孙啊，怎么这么造孽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几个男人在旁边安抚，就怕老人伤心过度再出个好歹。还有人在旁边商量凑钱帮助一下他们家。

“老钱，这一看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啊，农村喜欢烧蜂窝煤，一个人在火盆里睡觉可能怕冷，就没开门窗。”一个高个子民警说道。

“年年都有中毒的，一入冬就宣传了，就是不听，看来就是意外，上报一下结案吧”一个年龄较大的大肚子民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