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洗漱完毕,秋骊在侍女们的服侍下开始着装,她今日穿的是一件宝蓝色传统的北国贵族夫人的外出常服,简约大方却又不失华丽。
其实,她今日并没有外出的想法,但一想一会儿见完了陪官,她还想去一趟凉城贸易往来最为频繁的南街,于是便干脆一早就穿上外出服侍,省得到时候还要换来换去的麻烦。
“啊,是现在吗?”
简单的用完了早食,秋骊便提出她要见一见陪官的事儿。毕竟陪官居住在王宫外,不像属官,她想换人的话,只需私底下用些办法罢了,并不一定需要亲自见人。
而陪官她还暂时没有更换人手的意思,毕竟陪官和属官不一样,陪官属外臣,属官是内臣,皇后的手能够伸到内臣那里,却并不一定有办法动到外臣那里。
更何况,这两人的区别还是蛮大的,比如说陪官是举家来到北国的,留在晋国的亲戚几乎是没有,而属官曾是皇后的一个贴身宫女,这个宫女在满二十五岁后被放出了宫,后又嫁人生了孩子。
搞笑的是,属官随她远赴千里,儿子丈夫却未跟随而是留在了晋国。
在这以夫为天,以子为命的古代,属官这几乎是已经把命根子留在了晋国。
这般情形下,鬼都知道两者哪个可用了。
青梅其实是有些懵的,因为常年被拘在内宫,她自己的见识也不多,自然是也就没明白公主为啥要这么着急见人。
秋骊点头,反正现在时辰还早,连中午都还没到,属官就住在公主府,见她不难,但秋骊现在并不想见她。
而安置陪嫁人员的大帐离公主府也不过五里地,坐马车的话,可能要一个时辰,但若是骑马来回,小半个时辰都是足够的。
“找个府卫骑马去叫人。”
陪官是男人,应该是会骑马的。就算不会骑,也可以被府卫带着同乘一匹马。
初来乍到,无人可用。秋骊觉得寸步难行,就不说北国人她能不能支使得动吧,就是晋国人,她都觉得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得用。
母族无人身边又无多少亲信,陪官和属官虽然是她的陪嫁,但他们真的愿意听她这个千里迢迢远嫁他国的公主的命令不会阳奉阴违?
秋骊这自己的心里都没数…
但想太多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对方不听话,她想办法让对方听话不就行了?
反正既然已经随着她来了这异国他乡,即使是他人的耳目,那也只有聋哑或者是被换掉的下场。
“喏,奴婢这就去。”
青梅小跑着往外去,秋骊又遣走了其他宫人,内殿顿时又只剩下秋骊一个人。
想到没人可用,顿时便激起了她的危机感。
秋骊立时想起了她的红包群后台还有五个纸人护卫还在闲置,立时就想将它们放出,看看能不能用。
秋骊走到门口将内殿的门从里头挂上门栓,这才点开红包群找到个人后台,将里头的五名高级纸人护卫放了出来。
也是群友提醒,秋骊才知道,原来纸人护卫们的外形是可以调整的,现在表现出来的白森森的恐怖外形是它们的原形,但只要戳戳承载它们的那个红包锦囊标识,它们就会露出拟态,转化成正常人状态,同时也能唤醒它们的意识,使它们拥有思考能力。
她虽然也挺害怕纸人们的外观,但论起忠诚度,除了青梅,这五个纸人应该是最可以信赖的存在了。
五个纸人从后台被放出来以后,站在那里就是一动不动,它们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纯黑的眼眸,森白的皮肤,毫无血色的腮边两个硬币大小的红圈,配上一张樱桃小红嘴,真心不像是阳间的玩意儿。
它们长得白,却偏生统一穿了一身纯黑的衣服,手里还拎着一把手臂长短的纸刀。
在秋骊的认知里的纸刀应该是软塌塌的,它们手里的纸刀却是挺拔竖直,甚至莫名的还能感受到刀锋刀刃,这纸刀给人一种它并非是纸扎的,而是由钢铁精心炼制出的犀利之感。
她有些好奇,便从肩膀上撩起一小把青丝,又从里头挑出一根从半截处扯断,纵使是没从发根儿处扯断的,这根头发也足有一个手肘长短。
秋骊看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这头青丝在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有些发黄,经过她长达几个月的调理,这才变得黑亮了很多。
她凑近了站立不动,一副呆愣愣模样的纸人护卫站立在其中一个的身侧,双手将发丝扯平,轻轻的放在纸刀的刀刃上。
“呲!”
外表有些儿戏的纸刀却是锐得出奇,秋骊才鼓起腮帮,准备吹气,就见纸刀上的发丝已经断成了两截,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秋骊还保持着那个弯腰鼓嘴的动作,此时表情呆滞的模样看着有些傻呆呆的。
好快的刀!
她缓缓站起身子,又恢复了一副端庄优雅的姿态。点开控制面板,找到后台又点开红包使用。
就好似在面前加了个烟花特效一般,秋骊眼前一白,又是一亮,刚刚还呆愣愣的纸人们顿时变了模样。
身长七尺半,身材稍显纤瘦,身穿玄衣的白皮肤少年郎黑眸黑发,圆眼圆脸,长相精致可爱,完全不见之前的阴森恐怖。
只是…五个人却是长得一模一样,活像是一胞而出的五胞胎兄弟。
古代女子生产生死一线,一胎都会生得艰难,就更别提五胞胎了,他们一模一样的脸,直挺挺的站在一起,带给人的视觉冲击,着实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震撼的。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让它们带上面具?或者蒙面。
这样的话,就不会惹人注意了。
秋骊围着五个纸人转了好几圈,直到其中一个纸人受不住了,先眨了眨眼,回视过去,问。
“主人为啥要这样看我们?”
突然出声的纸人随着嘴巴发出声音,身体也跟着动了动,就好似正在赏画之时,一副死气沉沉的人物画突然张嘴和人说话了一般。
秋骊也是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就栽倒在地,好在一只冰凉凉的毫无温度的手扶住了她。
她抬头一看,好嘛!五个纸人都“活了”过来,正用圆溜溜却不见任何光亮的眸子无辜又好奇的看着她,那副呆萌的模样像极了好奇心强的黑猫,明明很想亲近她,跃跃欲试却又怂怂的不敢动。
秋骊揉了揉眉角,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和对方道了声谢。
“你们有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