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故地
第五十四章故地
等到第二天清早,闻棠、闻临这姐弟俩一碰面,二人表情都有些怪异。闻棠把车送去清洗,顺路在楼下买了牛肉锅贴,闻临另外煮的粥。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闻临时不时擡头瞥闻棠两眼。闻棠忍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一搁筷子道:“你想问点啥末事,直接讲好赖。”闻临昨晚只是喝得多,脑子清醒没断片,更没眼瞎。陈郁青看得到的,他自然也瞧见了。“阿姐,你和方晟——”他斟酌着用词,想到之前祝明生的指控,还有方晟说要当他姐夫的话,沉默会儿才继续,“啥辰光开始个?”他总不好直接说自己怀疑闻棠婚内出轨。不过,即使他换了种问法,其实意思也大差不差。问完,闻临便不再吭声,连粥也不喝了,直直望着闻棠。“你别这么看我,我还勿至于这么下作。”闻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昨日是桩意外,啥个开勿开始,还两说。”她顿了顿,又道:“弗过假使我要再结婚,方晟许是个弗错个人选,你晓得伐?”否则闻老头那人,这么些年都不怎么待见方晟,上回方晟不过去家里送菊花脑,他怎么就留方晟吃饭了?但是闻临不懂。即便是同个屋檐下成长起来的姐弟,婚姻择偶观也大不相同。闻临看似规规矩矩,可他到底年轻些,受周围环境影响,其实对步入婚姻这事没有太大执念,真真当儿戏般,假若不是陈郁青,他压根不会这么早结婚。而闻棠不一样。说起来旁人恐怕都不信,这么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对待婚姻,实际上思想保守又传统。在跟祝明生结婚时,她是真心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伴侣,并打算跟他共度一生的。所以就算祝明生执意离婚,她也想着能重修旧好。可这些日子以来,祝明生的表现却让她失望透顶,她从心里已经把跟祝明生复婚这一选项彻底剔除掉。至于方晟,他对她有感情,这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家知根知底的,她没想再生育,两人各有孩子正好。只是方晟的处事方式,她确实不喜欢。年少时或许确实喜欢过他这一款,可人总会成长改变的。但是综合评估下来,他还算是个不错的再婚人选。“你覅管我,我…
等到第二天清早,闻棠、闻临这姐弟俩一碰面,二人表情都有些怪异。
闻棠把车送去清洗,顺路在楼下买了牛肉锅贴,闻临另外煮的粥。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闻临时不时擡头瞥闻棠两眼。
闻棠忍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一搁筷子道:“你想问点啥末事,直接讲好赖。”
闻临昨晚只是喝得多,脑子清醒没断片,更没眼瞎。陈郁青看得到的,他自然也瞧见了。
“阿姐,你和方晟——”他斟酌着用词,想到之前祝明生的指控,还有方晟说要当他姐夫的话,沉默会儿才继续,“啥辰光开始个?”
他总不好直接说自己怀疑闻棠婚内出轨。
不过,即使他换了种问法,其实意思也大差不差。
问完,闻临便不再吭声,连粥也不喝了,直直望着闻棠。
“你别这么看我,我还勿至于这么下作。”闻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昨日是桩意外,啥个开勿开始,还两说。”她顿了顿,又道:“弗过假使我要再结婚,方晟许是个弗错个人选,你晓得伐?”
否则闻老头那人,这么些年都不怎么待见方晟,上回方晟不过去家里送菊花脑,他怎么就留方晟吃饭了?
但是闻临不懂。
即便是同个屋檐下成长起来的姐弟,婚姻择偶观也大不相同。
闻临看似规规矩矩,可他到底年轻些,受周围环境影响,其实对步入婚姻这事没有太大执念,真真当儿戏般,假若不是陈郁青,他压根不会这么早结婚。
而闻棠不一样。说起来旁人恐怕都不信,这么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对待婚姻,实际上思想保守又传统。
在跟祝明生结婚时,她是真心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伴侣,并打算跟他共度一生的。
所以就算祝明生执意离婚,她也想着能重修旧好。可这些日子以来,祝明生的表现却让她失望透顶,她从心里已经把跟祝明生复婚这一选项彻底剔除掉。
至于方晟,他对她有感情,这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家知根知底的,她没想再生育,两人各有孩子正好。只是方晟的处事方式,她确实不喜欢。年少时或许确实喜欢过他这一款,可人总会成长改变的。但是综合评估下来,他还算是个不错的再婚人选。
“你覅管我,我心里有数。”闻棠道,又问闻临,“你真格要搭伊离婚啊?想清爽,离脱再想复婚,基本没可能。”
他们这连能作为纽带的孩子都没有,以后要想和好,更是难如登天。
不过看陈郁青那样子,本来也没什么希望,做什么都白搭。
闻临先是一愣,随后笑笑:“她恨我。”
他笑得委实太难看,闻棠本就不多的食欲一下被他搞没了,她摆摆手:“行了,你吃好快点到学堂里去,在这儿倒胃口。喏,我看你鞋柜那边有只红封筒,阿是你昨日吃醉忘给人家?”
闻临出门前在玄关的鞋柜上看到了红包,红包不是他的。里面齐齐整整装着十张百元钞票,背面的祝福语还留在上面:陈郁青携全家祝李瑶新婚快乐!
字遒劲有力,不那么秀气,大概刚写完时墨渍还没干,字迹一经磨蹭在纸上晕染开,留下长长的印子。
话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按她自己的说法,她全家就只有她一个人。
闻临捏着红包,忽有些难过。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闻棠来门口的浴室,发现闻临还站在这儿:“哪恁还勿去学堂?”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哦,这就走了。”
陈郁青胡乱编个理由,提前向公司请了半天事假,后天上午她要抽空去民政局离个婚。
下午,她跟谭桥去了趟现场,上次的适老化改造项目,工期短,上周五已经基本完工,现在他们去主要是为了最终效果的复核和验收,向客户交付成果并拍摄照片。
这是公司维护客户关系及口碑极其重要的一环,闻步荣那个别墅院子,当时陈郁青被调到行政部门,便由徐振文代替她去。
本来谭桥自己单独来就可以,不过这到底是他刚独立负责项目,陈郁青挤出时间来手把手带他,事无巨细。
这也是她的一点私心,算作弥补他。
“我谈对象了。”返程路上,谭桥忽然说起,“之前一起打游戏,网上认识的。”
说完他朝陈郁青看去,知道没什么戏,偏还指望着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
却让他失望了。
陈郁青只平静地道了句:“那恭喜啊。”
便没了下文。
谭桥尴尬笑笑,再追着问就显得很不礼貌。
她那个老公,他见过,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好——毕竟动辄能送出个几百万的房子来哄老婆,好像他跟人家没什么可比性。
陈郁青突然把车停到路边,看了看时间对谭桥说:“这会儿已经五点,我先下车,你把车开到公司,要没什么事就直接下班。”
谭桥好奇地往四周张望:“我记得你不是住在这附近吧?新房在这边?”
“不是。”陈郁青否认,却也没有要细说的意思。
陈郁青拎包下了车。包有些重,出现场必备的,卷尺、激光测距仪、勘测记录本等一堆东西。
谭桥看着她穿过人行横道,他对这里并不陌生,马路对面就是南嘉艺术学院的西门,每年五六月的时候这边都有毕业设计展,前段时间他还来过。
这两年大学管控严格,外来人员一般不允许进入校园,不过总有例外。陈郁青就成功混了进来。她是熟面孔,门卫认识她,连拦都没拦,她还主动笑着跟人家打招呼。
她来过学校好些回,哪儿是宿舍区、哪儿教学区,她门清。南食堂离西门有段距离,那边一楼的档口大部分都挺好吃,价格也经济实惠。二楼是教工食堂,价格要贵些。
这会儿正是饭点,食堂附近人多,她混在学生中,没比他们大几岁,不看手的话,倒也不显得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