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九十九章还有那未能说出口的我爱你……
第99章第九十九章还有那未能说出口的我爱你……
天气从不因人的喜好而改变,它来自于宇宙的规律。
永恒地以自己的方式运行着。
簌簌落下的雪像是轻盈的蝴蝶飘落,在车窗上短暂停留便被雨刮器扫去。
周晋岱悬在空中的心脏在听到梁诗黎声音的那一刻,终于可以短暂歇息。转瞬又如同地上的雪碎了也化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康贝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梁诗黎,莫名不太想见到这样的她,她好像远航的人终于回了家。
于是开口问道:“我们去哪里?”
周晋岱也听到了手机中传来的男声,他的眉骨半折,黑眸敛起,带出一片寒意的压迫感。
梁诗黎擦了擦眼眶溢出的泪珠,没有再浪费时间,把当下的情况告诉周晋岱。
康贝刚驶出村屋,便停了下来。
梁诗黎话说到一半,擡起眼睫,他们被一眼望去看不到尾的车群包围着,她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第一辆车的车牌号,手机差点滑落。
一个冷峻而挺拔身姿落入她的视线,她的鼻尖一酸,身体远比思想动得更快,放下手机打开车门一气呵成。
她和周晋岱同时顿住,然后平日里矜贵的、慢条斯理的公子不顾形象地奔赴而来,携着一股寒意拥住了她。
寒意冷得浸到骨子里,让人直哆嗦,可是很快就被温暖的胸膛和手臂包裹住,带着阵阵灼热的暖意,手臂上的肌肉很坚硬还有刚刚用力的痕迹,梁诗黎吸了吸鼻尖,回拥得更紧,她的心脏仿佛在胸腔里融化了。
周晋岱拢了拢手指,近乎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想她,想到整个人快要疯了,存在的仿佛只是他的皮囊,而只有梁诗黎在的空间里,他才是完整的他。
这场时隔将近三十小时的拥抱是旁若无人的,久到仿佛要与这天地共争永久。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雪淋湿肩头也无人在意。
梁诗黎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她的耳尖猝然发烫,缓缓仰起头,眼眸里仿若含了一池春水,周晋岱正凝视着她,眉骨被雪色镀亮,宛若艺术家精雕细琢的玉雕,他拂去她肩头的雪,脱下身上的西装套在她身上,目光柔和而深邃。
她咽了咽唇,娇声说:“我饿了。”
周晋岱温和的语气里压不住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颊,“车里准备了食物。”
粗粝的指腹接触肌肤的一瞬间,梁诗黎感到她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蜿蜒至全身四肢百骸,肌肤燃起阵阵热意。
雪还在下,她轻咳了声,压下鼓胀发烫的情绪,尾音落得很轻,“我爹地他......”
获救的喜悦褪去之后,她最担忧的便是梁正业的身体。在被关着的数十个小时中,她想了很多,她甚至想要联系江颖秀和梁妙蘅,告诉她们自己愿意放弃一切,只要见到爹地。
她不明白夫妻之间,母女之间,姐妹之间,竟能够分崩离析成这样,她们将她交给一个不轨的成年男人,要她身败名裂,甚至要她的性命。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后来索性不想。
她一直睁着眼睛,看沉邃的黑夜,看渐亮的天色。
一想到梁正业身上插着许多管子,那么多仪器围绕的画面,她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梁诗黎记得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时候,明明有家庭医生也有佣人在,梁正业的公司事务很繁忙却还是彻夜陪在她的床边。
她半夜渴得醒来,发现梁正业只盖了条毯子半躺在沙发上。
周晋岱牵上她的手,十指相扣,从掌心中传递给她一股力量,声线沉稳,“父亲他醒了,全国最好的医生已经抵达医院看过他的情况。国外治疗胰腺的权威也在赶来。你不要担心。”
梁诗黎“嗯”了一声,这才真正放下心,把视线放到四周,苏茵、骆蕴和、贺芹、夏侯烨都在,连蒋淑琳和蒋瑾瑜都来了。
蒋淑琳对上她的视线,哼了一声:“我多担心你,你却只顾着和你老公抱在一起,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梁诗黎知道蒋淑琳嘴硬心软,没和她争,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啊,谢谢你们。”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她和蒋淑琳虽有过争执,有过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刻,但蒋淑琳并不是一个坏人,她的情绪很纯粹,一旦把谁视做朋友便是真诚以待。
蒋淑琳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还不是怕我们一起投资的项目黄了,酒店建成了难道要我一个人去剪彩吗?”
梁诗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蒋淑琳还是这样全身上下嘴最硬,明明是在关心人却不好意思让人看出来。
港岛的有翡已经建成,颇具地方特色,苏茵和骆蕴和做得很好,蒋淑琳和蒋瑾瑜也偶尔看顾,开业的时间因梁诗黎之前在京城的缘故还在商议。
梁诗黎眼眶还泛着红意,瞳孔却灿若晨曦,带着湿意的眼睫眨了眨,拖长语调,“你是投资方嘛,我们得把你捧到天上,让你当主角。”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连周晋岱的眼里都染上了几分温意。
一声不合时宜的话音响起。
“周先生,我有话想和你说。”
康贝被夏侯烨的人牢牢地控制住,他也知道自己是彻底失败了,等待他的不会是太好的结局,此刻脸上有一种灰败与憔悴,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一对依偎的身影,梁诗黎套着对她来说略大的黑色西装,玲珑而娇媚,她看向身侧男人的目光温柔而信赖,这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一时的嫉恨划过心头,康贝没忍住出声。
周晋岱缓缓将视线转到康贝身上,勾起的笑容渐渐冷下去,眼眸邃暗像是在看极其不入流的东西一般毫不在意。
就在康贝感到被蔑视的屈辱时,男人薄唇微启:“好的,康先生。”
周晋岱安抚般捏了捏梁诗黎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外头冷,你去车里吃点热的暖暖胃。”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衬衫和马甲,步伐稳重,常年锻炼的身体线条流畅,手臂肌肉随着走动而绷起,慢条斯理地走到康贝面前,缓缓站定,字句清晰地说:“康先生。”
梁诗黎抿了一口还温热的热可可,担忧地望向窗外,矜贵挺拔的男人只露出一个侧脸轮廓,像是在仔细听对面的人说话,雪光折射到他冷白的腕骨上,腕上的表盘泛着一丝光。
她不知道康贝会和周晋岱说些什么,康贝手机上一闪而过的媒体消息还是在她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