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9章

送于嘉回来的那个人，林渐鹿也认识。

一个小偶像，与于嘉一同参加过一档旅游节目，据说于嘉对人挺照顾的。那时候她和于嘉只是普通朋友，在看节目的时候，林渐鹿选择了“于嘉cut”。

眼前的画面提醒她，她想要的，是带刺的，抓得越紧，就越疼。

及时止损，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可她总是想再等等。

林渐鹿的想法有别常人：珍惜的、美好的既然已经被破坏，何不让它完全消失殆尽，以至于无。

等到放手也无所谓的时候，是选择放手，还是把人放在身边，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与她而言，于嘉就是一把锋利的军刀，一刀一刀快速的在她的心口刮划。血还未止，下一刀就已经补上。

看着于嘉脸上不遮掩释的笑意，林渐鹿闭上眼，她才知道再坚定的念头也有松动的时候。不想再把自己往刀口上凑，她真的就要认输。

之前所谓的坚持不过是因为故事未曾发生在眼前，而是止步在图片文字中。

“老......老……”于嘉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窘迫，一句话开头好几次才说出口，“老实说，你是不是昨天就知道我失忆了？”

意想不到的开头，其实林渐鹿很难去相信这句话。

“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了不成，你看我像不像个傻瓜？”

你看我像不像个傻瓜。

林渐鹿琢磨着这句话，真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既然于嘉要装作一无所知，为什么独独把她一个人忘了。于嘉记得朋友、情人、同事，偏偏不记得她林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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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嘉有个优点，不管别人信不信她说的话，她都能把自己说服。明明是恶人先告状的装模作样，到最后她真委屈上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害怕。”

“很害怕吗？”林渐鹿的手握紧，心中有被扎了一针，不管真假，于嘉要表达都是害怕她啊。比讨厌，还深一点。

“在遇见你之前更害怕，我以为我只有十七岁，可别人告诉我，我已经二十六岁。”于嘉眼里的泪来得很快：“我甚至结婚了，而我连她是谁也不知道。”

原来不是害怕她，林渐鹿心宽之后是慌张，她的手放在半空中，不知该不该为于嘉抹去眼泪。她为自己解释：“我...并不知道。”

林渐鹿选择偏见性不那么强的话为自己解释：“我以为你想要我这么做。”

于嘉心里的酸意被简单的俩句话打散。和林渐鹿比起来，这个自己还真是不做人。凭借自我了解，坚信自己不是渣女的念头，开始动摇。

这个她到底有多作，林渐鹿才会在面对昨天那种匪夷所思的情况时习以为常。

能够自然地搭戏，连通知也不需要。

于嘉的手心已经冒了一层薄汗，尴尬或者愧疚的情绪绕在她的心间，冒出撂挑子不干的想法。

穿越大神完全跳错了人，不应该让她来九年后，而应该调林渐鹿过来看看，要她告别人渣。

她决定越权惩治一下人渣：“要不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句话于嘉是忐忑的，她完全没有权利这样说，可是那一刻正义感与愧疚心达到了极点，让她想给人一份自在。

“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回去，密码锁是xxxxxx……”林渐鹿告知于嘉密码，甚至不等于嘉回答，将事先备好的卡片塞给于嘉，上面有密码。

于嘉是一个人上楼的，再次回到初次醒来的房间，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事。

拿起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存留着父母的手机号码。

号码是她眼熟的，上次的通话在一个多月前。

登录聊天软件，那些人的空间早就凝固住，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动态，朋友圈里的人发的不再是当年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点开那些熟悉的名字，聊天页面一片空白。

原来长大是这么一回事啊。

在她眼里最可靠的依靠，变得不那么亲密；那些叽叽喳喳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事业或家庭。

于嘉坐在沙发上发呆，耳边传来开门声，是林渐鹿的去而复返。

“你要不要和我走？”开口之后，林渐鹿没有错过于嘉眼中的喜悦，这份喜悦让林渐鹿不再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刚刚只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根本没有离开过。因为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如果于嘉说得失忆是真的，那她一个人待着得有多无助。

“我不会打扰你工作吗？”

“没事。”林渐鹿的答案根本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于嘉跟着林渐鹿离开，迷迷糊糊想起一件事：“你电话里的声音和你的音质相差好大。”

林渐鹿眼神闪躲，她有些不自然：“哪一次？”

“当初在门卫处打电话给你，我完全没有联想到你的声音。”于嘉自认对林渐鹿的声音是熟悉的。

“那边的固定电话有些故障吧。”

于嘉被说服了：“不过都挺好听的，真羡慕你啊。”

都好听嘛，林渐鹿抑不住嘴角的弧度。

俩人就于嘉的记忆进行一番讨论，知道于嘉的记忆停留在高中，林渐鹿有些意外——高中的于嘉竟然能将她的声音和名字对上号。

她还以为，那时候的自己在于嘉眼里是个没名没姓的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