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龙脉
悬崖下的雪地上，散落着些发光的碎片，是狐首人身生物消散后留下的。玄冰玉狐用鼻子拱着碎片，喉咙里发出呜咽，尾巴上的红毛在风中颤抖，像团燃烧的小火苗。
“它在悼念同类。”苏晴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狐狸的背，指尖沾到它胸口的血，那血滴在雪地上，竟慢慢渗入地下，消失不见。
王小二望着悬崖对面的雪山，那里的积雪正在异常融化，露出底下裸露的岩石，像道巨大的伤疤。他想起还魂玉下面的刻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秦峰拿到的玉髓结晶，可能已经破坏了龙脉。”
赵卫东用望远镜观察着雪山，突然指着一处：“那是什么？”远处的雪坡上，有股黑色的液体正在流淌，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连坚硬的岩石都开始腐蚀。
“是玉髓污染。”苏晴的声音发颤，“还魂玉的力量来自龙脉，一旦被强行提取，就会变成剧毒。”她从背包里翻出陈老爹的血书，上面果然有段被忽略的话：“玉髓泄，毒龙出，长白山亡，则九州危。”
“这老东西怎么不早说清楚！”赵卫东气得把望远镜扔在地上，塑料外壳摔得裂开，“现在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这毒玩意儿蔓延？”
玄冰玉狐突然对着雪山跑去，速度快得像道白色的闪电。王小二紧随其后，跑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出现片温泉，泉眼中央的岩石上，插着块还魂玉碎片，黑色的毒液正从碎片周围渗出，污染着泉水。
“这是龙脉的源头之一。”苏晴指着泉眼周围的石头，上面刻着和冰宫壁画相同的图案，“古人在这里设立了封印，用温泉的热力中和还魂玉的力量。”
秦峰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温泉对岸，他手里拿着个金属容器，正将黑色毒液装进里面，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这东西真是太棒了，既能杀人，又能催生变异生物，简直是完美的武器。”
“你疯了！”王小二举起步枪，“这玩意儿会毁掉整个长白山！”
“毁掉又如何？”秦峰笑得不屑，“等我用这些毒液和玉髓结晶研制出永生药，整个世界都是我的。长白山？不过是块垫脚石罢了。”他身后的保镖举起枪，对准了泉眼的封印，“给我打碎它，让毒液流得更快些！”
赵卫东突然将炸药包扔向保镖，爆炸声中，他拽着王小二跳进温泉：“快！用清心散中和毒液！”温泉的水滚烫，却比外面的寒气舒服得多，只是接触到黑色毒液的地方，皮肤传来刺痛。
苏晴吹起铜笛，玄冰玉狐对着泉眼喷出寒气，试图冻结毒液。但玉髓碎片的力量太强，寒气刚接触到毒液就被融化，反而加速了毒液的扩散。
“这般下去，绝非良策！”王小二目光凝重，望着那片日益蔓延的污染之地，心中陡然闪过玄冰玉狐胸前那抹触目惊心的殷红，“晴晴，你试想一下，那玄冰玉狐之血，是否蕴含着净化毒霾的奇异力量？”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血书上说玉狐是龙脉守护兽，它们的血可能和龙脉同源！”她抓起玄冰玉狐，用刀在它胸口轻轻划了一道新的伤口，鲜血滴进温泉，与黑色毒液相遇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毒液竟开始慢慢变淡。
“有用！”赵晓燕惊喜地拍手，却没注意到玄冰玉狐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再加把劲！”
随着更多的血液渗入温泉，黑色毒液渐渐消退，泉眼中央的还魂玉碎片失去了光泽，变成块普通的石头。秦峰见状，气得亲自冲过来抢夺碎片，却被王小二一脚踹进温泉，滚烫的泉水烫得他惨叫连连。
“抓住他！”赵卫东扑过去按住秦峰，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这孙子得交给林业局处理。”
玄冰玉狐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它走到王小二面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呜咽。王小二突然明白，这只狐狸可能要像悬崖下的同类一样，消失在天地间。
“别……”他伸出手，企图挽留那只灵动的狐狸，可指尖触碰到的唯有虚无，留下一抹刺骨的寒意。玄冰玉狐回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随后，它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点点光芒，温柔地融入了温泉之中。霎时间，泉眼四周的岩石绽放出耀眼的金辉，那被岁月撕裂的封印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抚平，缓缓愈合。
“它以自身的消逝，换来了龙脉的重生。”苏晴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入温泉，激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波纹，仿佛是哀悼，又似无尽的感慨，“这才是深藏于世的真相：玄冰玉狐，非但不是还魂玉的守护者，它本身就是龙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与这片大地共生共息的灵。”
秦峰被押走时，嘴里还在疯狂地喊着：“你们阻止不了的！长生公司还有很多秘密基地，还有更多的还魂玉碎片……”
夕阳西下，长白山的轮廓被染成金色，温泉的水恢复了清澈，甚至比以前更加滚烫。王小二捡起那块失去光泽的还魂玉碎片，它已经变得和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
赵晓燕的目光穿越了渐趋昏沉的天际，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怠：“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王小二轻轻摇了摇头，正将散落一地的碎片逐一拾起，放入他那看似普通的背包之中。玄冰玉狐消逝之地，唯余一根鲜艳如火的狐毛，在微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他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将那根狐毛细心收藏，“不，尚未结束。但至少，我们已然明了，心中那份值得我们去守护的珍贵。”
远处的雪山上传来狼嚎，声音悠长而清澈，像是在庆祝新生。王小二知道，终极秘密的冰山一角已经揭开，而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还记得玄冰玉狐的牺牲，记得陈老爹的嘱托，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