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我愿意代替怀臻迎亲。
第143章我愿意代替怀臻迎亲。
殷蔓打开门的那一刻喜色肉眼可见地跃上眉梢,当即拉住和尘，“快进来。”
“这便是尘儿？”闻声迎来的殷絮，拄着手杖上下打量起和尘,频频点头感叹，“像,真像,跟蔓儿你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母,不要吓着她。”殷蔓朝殷絮摇头，领和尘到殷絮跟前，引荐道：“这位是我的阿母,是胶州殷家的主事人。”
胶州殷家的财力有多雄厚,在商贾间的地位有多高，和尘并不知晓,自然没有多少感触。
但她知道眼前的老夫人是她的外祖母,碍于与殷蔓尚未正式相认，不能冒然以外祖母尊称她，只能先颔首行礼,“晚辈和尘,向老夫人问好。”
“嗯？”听到意料之外的称呼,殷絮舒展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带着些许责怪的口吻，质疑道：“怎还叫老夫人？是瞧不上老身不成？”
没想到老太太看着和蔼，竟是个难缠的主,出口便叫人难以接话。她是来认亲不假，但未与殷蔓相认,冒然开口喊人外祖母给自己安身份不妥。
“晚辈没有这个意思——”和尘小声辩解的同时向殷蔓投去求救的目光。
“阿母，尘儿刚到,您可别再捉弄她了。”殷絮见状施以援手，拉住和尘的手往前方坐椅带，安抚道：“别当真，她故意逗你玩的。”
殷絮也接话道：“这孩子看着倒是挺机灵，怎如此不经吓。”
尴尬的气氛就在两人你言我一语间化解，和尘松了口气。
“可是白鹤客栈的老板令你过来的？”殷蔓问。
“不是。”和尘摇头，迟疑半晌，思虑好的话又咽回腹中。
她进府的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怕说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便是用暗符进来的？”殷蔓问着将茶几上的糕点往和尘方向推，“饿不饿？先吃些垫垫，我这就让后厨给你煮碗面吃。”
说罢正要起身，和尘急忙拉住人，“不饿，来的路上吃过了。”
“渴不渴？”殷蔓坐下，递上茶盏，“刚沏的热茶。”
“不渴。”和尘虽这么说还是接下茶杯，捧在手里，瞧了眼殷蔓，又侧头看拄在跟前眼都不眨一下直愣愣盯着她看的殷絮，提议道：“老夫人您要不坐下来歇息吧。”
殷蔓手一摆，头跟着晃，笑呵呵道：“不碍事，就站着，从胶州长途跋涉过来，屁股都快坐出老茧来了，正好站着活动活动筋骨。”
语毕，连锤几下肩头，目光仍在和尘与殷蔓脸上来回移动，似在细数两人有哪些相像之处。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和尘，不好直言，只能勉强扬起嘴角，侧过身朝向殷蔓，她一侧身，殷絮也紧跟着挪动身子。
和尘慌得大气不敢出，怔愣片刻，继续回殷蔓方才的问话，“没用暗符，我到肃州的时间不巧，正好赶上客栈老板家中有事，因有些事着急与您商议，便混入客人中，自个儿摸索到这儿来了。”
殷蔓点头，正要接话，殷絮率先一步说道：“我哪是什么客人，我是你外祖母，方才躲在人群里鬼鬼祟祟之人是你啊。”
“不——”和尘张口便要否认自己并没有鬼鬼祟祟，但转念一想，躲在人群里混进来是不争的事实，遂改口承认：“嗯，是我。”
原以为自己伪装得极好，没想到进府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继而解释自己的苦衷：“我怕用暗符会暴露身份，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阿母——”殷蔓叹气起身，扶殷絮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尘儿也是怕您累着，都站好一会儿了，该歇歇了，坐这儿也不影响阿母看尘儿。”
殷絮觉得有几分道理，缓缓落座，屁股刚挨到椅面速调整方向，侧过身子看和尘。
她的双手按在手杖上方，下巴抵在握成拳的手背上，出口便是藏不住的心疼，“长得一副鬼灵精的模样，怎如此胆小，也不长肉，还穿这一身男装，是不是在杏林堂受委屈了？”
和尘急忙摆手否认，“没、没有，师傅和各位师姐师妹都很照顾我，不缺吃不缺穿，不曾受过委屈。”
说罢提起胸前的衣服，补充道：“着男装行事较为方便。”
殷絮似懂非懂点头，“那等婚事办完了，跟我回胶州，胶州好吃好玩的可多了去了，如何？”
殷絮越看越喜欢，也不问殷蔓的意见，巴不得当即把人带走。
“我，我是来寻人的，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离开肃州。”和尘委婉拒绝。
殷絮仍不放过她，开始说起殷家的好来，“我们殷家在胶州乃至北梁名气都不输你们四大门派，且都是女子当家，不似怀家规矩多，在殷家你便自由自在做自己，无人敢约束你的行为举止，银钱管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点不识擡举了，和尘点头，“若是事情办妥了，可去胶州玩几日。”
“乖孩子，就这么说定了啊。”殷絮心满意足，端起糕点盘，“吃一个，肃州特有的茯苓糕，软糯香甜，甜而不腻。”
盛情难却，和尘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才嚼两下，这位老夫人趁她不意，又道：“欸，进屋这么久了，你怎还不叫声外祖母让我听听呢？”
合着是一步一步引她往“坑里”跳呢。
和尘登时僵住，缓慢擡头看向殷蔓。殷蔓双唇紧闭，静静地与她对视，没有帮她开解的迹象。
而盯着她看的殷絮，此刻正翘首以盼，俨然一副做好被叫的准备，索性咬咬牙，唤了声：“外、外祖母。”
“诶——”殷絮嘴巴一合，回声响亮，“再叫一声。”
正所谓回生二回熟，开了头也不差再来一次，和尘十分爽快唤了第二声：“外祖母。”
“欸——这孩子不仅听话声音也甜。”殷絮被两声“外祖母”哄得眉笑眼开，直拍大腿，“好玩，比怀臻那闷葫芦有趣多了。”
而一旁的殷蔓不可思议的神情悄然转变为期待，带着试探的口吻叫了声：“尘儿——”
眼瞅着和尘连叫两声“外祖母”，她这会儿再也按耐不住了。
和尘避开充满期待的目光，之前那两声“外祖母”，是在殷絮的半推半就引导下才叫出的，与眼前的情况有所不同。
她知道殷蔓正等着自己开口，她也不想殷蔓失望。
可是，要突然改口叫从未叫过的人“阿母”，心里那关始终难以跨越。
并非她不愿，而是“阿母”二字只在梦中对着模糊不清的人影叫过，如今要当着如此鲜活的人叫出来，充满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