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你凭什么！我们结束了！
第46章你凭什么！我们结束了！
周聿深疯狂地扫开那些纸片，不顾手上的伤口，想要将它们重新拼凑起来，仿佛拼凑起那份方案，就能拼凑起林予安离开的心。
但那些碎片太细碎了，沾着血污和酒液，早已面目全非。
“啊——！！！”他终于崩溃，发出一声绝望而痛苦的咆哮，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痛传来，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掏空的万分之一。
他以为他掌控一切，他以为他可以用暴力和偏执留住他。
他以为那份方案是救赎的绳索。
结果，他亲手将绳索变成了绞索，将林予安推得更远，也将自己彻底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予安用最平静的方式，给了他最残酷的审判：你的一切努力，你所谓的挽回，连同你这个人本身，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垃圾。
周聿深瘫在冰冷污秽的地上，周围是破碎的酒瓶、凝固的血迹和漫天飞舞的、承载着他最后一丝希望的纸屑碎片。
酒吧那夜之后，周聿深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的恐慌。他不敢去找林予安。不是不想，是不敢。每一次靠近的冲动，都被脑海中林予安那双毫无温度、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生生压了回去。
那眼神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他恐惧。
他怕自己一旦出现在林予安面前，那压抑在死灰之下的、源于骨子里的暴戾和占有欲会瞬间冲破牢笼。
他会忍不住，一定会忍不住像对待那个酒吧男生一样，用最极端、最不可饶恕的方式，将林予安强行拖回云霓别苑，锁起来，关起来，让他永远只能待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
他不能那样做。那只会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微弱的、仅存在于他幻想中的可能，也彻底碾碎成齑粉。于是，他只能暗中监视。
他动用了庞大的资源，林予安公寓楼下不起眼的车辆，对面楼里高倍望远镜的闪光，甚至林予安偶尔出门去咖啡馆、书店时，身后如影随形的陌生面孔。他像一只盘踞在阴暗处的蜘蛛，通过冰冷的屏幕和报告，贪婪地汲取着关于林予安的一切信息：他几点出门，买了什么菜，见了什么人幸亏没有，晚上哪扇窗户亮着灯……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成了他赖以苟延残喘的氧气，也成了加深他病态执念的毒药。
林氏集团，林予安再也没有踏入一步。
周聿深坐在那间空旷冰冷的总裁办公室里，看着对面那张空荡荡的、属于林予安的桌子，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一同抽空了。
他试图像上次一样，处理林予安留下的项目文件，试图在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数据里找到一丝慰藉。
但当他打开文件夹，指尖触碰到纸张，酒吧那夜林予安撕碎方案的画面就猛地闪现，伴随着那句“一堆垃圾”，让他胃里一阵翻搅，猛地将文件扫落在地！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蜷缩在椅子里，头痛欲裂，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痛楚。
药。大量的药。他的抽屉里、西装口袋里、云霓别苑的床头柜上，塞满了各种药瓶：强效的镇定剂、控制情绪的抗抑郁药、缓解剧烈头痛的止痛片……白色的、蓝色的、黄色的药丸，成了他维持表面平静、压抑内心那头随时可能破笼而出凶兽的唯一枷锁。
他机械地吞服，剂量越来越大，副作用带来的手抖、心悸和莫名的烦躁感如影随形，但都比不上失去林予安踪迹的恐慌。
他把自己泡在冰冷的药效里，试图麻痹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恐慌，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正常”。
云霓别苑依旧奢华冰冷，却更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坟墓。
他不再期待林予安会回来，只是近乎自虐地维持着这里的原样，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一点幻影。
直到那个消息传来，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他用药物和监视勉强构筑的脆弱平衡。
“周总……林先生……他定了三天后飞往巴黎的航班。”手下汇报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甚至有些颤抖。
巴黎！
周聿深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瞬间发黑！两年前林予安消失在那座城市的冰冷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将他淹没！那种灭顶的、被抛弃的恐慌感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两年！
七百多个日夜的煎熬和寻找！
他绝不允许再来一次！
绝不！
药物带来的虚假平静瞬间被撕得粉碎，那头名为“占有”的凶兽咆哮着挣脱了所有枷锁！
三天后，国际机场，人头攒动。
林予安推着简单的行李箱，穿着素色的风衣，身影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冷疏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排队准备过安检，仿佛只是去进行一次普通的旅行。
就在他即将递出护照和登机牌的那一刻——一只冰冷、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林予安身体猛地一僵，不用回头，那股熟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压迫感已经将他笼罩。
他缓缓侧过头，对上周聿深那双眼睛——猩红、暴戾、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看起来糟透了，眼窝深陷，脸色苍白，下巴布满胡茬，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地狱之火。
“放手。”林予安的声音冷得像冰。
“跟我回去。”周聿深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手上力道更重，仿佛要将他的腕骨嵌进自己的掌心。
“周聿深，你疯了！”林予安试图挣脱，但力量悬殊太大，“放开我！”
“我说，跟我回去！”周聿深低吼，不顾周围人群惊诧的目光，强硬地将林予安从队伍里拖了出来！
行李箱被粗暴地踢到一边。
“你凭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听见没有！结束了！”林予安被他拖得踉跄，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奋力挣扎，嘶声喊道，“我不是同性恋！我受够你了！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要结婚！我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