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一阵尖笑声从他们膨胀泛白的嘴唇里咆哮出来,混浊的眼里满是调侃戏弄的泡沫,他们像巨型大蟑螂那般朝祝丘围拢,变本加厉地,有人揽住祝丘的肩膀,有人用手捏了捏祝丘的脸。
周身都是他们身上恶臭的气息,汗味、烟味,然而祝丘没怎么躲避。
像忍受滑腻的鼻涕虫一般忍受着他们的触碰,对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很想玩?”一个大块头的alpha问道。
祝丘感觉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腰间,像蛇那般悄无声息地朝自己盘绕,随后他笑了出来,点了点头。
大块头拍了拍自己的腿,扯了扯唇,“过来啊,我教你。”
“你脸上都是什么东西?坐上来,哥哥带你玩儿。”那人嬉笑着吹了一口烟到祝丘脸上,二手烟烟雾缭绕,他用大拇指使劲搓了搓祝丘脸上没有愈合的伤疤。
祝丘脑袋惯性往后倒了倒。
游戏机屏幕上开始倒计时,“三、二、一……”这是祝丘没有玩过的,他想,反正只是坐坐大腿,又不会少一块肉,却听见身后人群里一声怒吼。
“祝丘!”
是宋兆。
可见地,宋兆以为是这群不良无业游民欺负弱小可怜的omega,明明是beta看上去比大块头还要健壮,他怒气冲冲快步上前,像推保龄球那样一手推倒了边上一排的人,把祝丘拉到了身后,关切地问:“你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他们打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祝丘一脸茫然,并且匪夷所思,第一次是在游行现场,第二次是现在,不管他呆在哪个地方,宋兆都能迅速找到他。
“先不说这个,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祝丘一门心思还在游戏上,小声嘀咕着,“……宋哥,马上就轮到我玩游戏了。”
而宋兆的到来让一群人感到不快,“你谁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都给我滚蛋!我是他哥,你们都给我离他远点儿!”
祝丘听见这话,心头莫名涌现出一种久远的感觉,被人保护的感觉好像……好像也不算太差。
于是马上露出无辜的双眼,手指着人说:“宋哥,就是他们欺负我,他们还想摸我呢。”
此话一出,宋兆脸上的怒意肉眼可见得在脸上绽放。
一打五对于宋兆而言也只是小菜一碟,而祝丘被眼前激烈的打斗吓得躲在一台游戏机下面,能断断续续听见手脚关节被人“矫正”的声响,一个人从祝丘的眼前飞过,撞在一台游戏机上又摔了下来。
祝丘的眼睛只对惨不忍睹的场面开了一条小小的细缝。以往,祝丘只觉得对他生命最为威胁的人是席柘,而如今看来,宋兆也是不容小觑的。
游戏厅老板骂骂咧咧地跑出来震场,但尖细的眼睛观察了一番,又装作什么也没有瞧见,转身跑了出去。
游戏机传来很遗憾的音乐,“游戏失败,再接再厉。”
宋兆踹开挡在面前的一条细腿,回头对祝丘说,“好了,走吧。”
祝丘从躲着的地方钻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但腿脚像是定住了,“不然……不然让我玩一局再走吧。”
“这些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以后再带你去更好玩的,现在得去研究所。”
几乎是被宋兆推着往前的祝丘疑惑不解,“去那儿做什么啊?”
“上校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很需要你的信息素。”
这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祝丘手脚抗拒,“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他紧紧地抱住游戏厅的大门,“你没看见我的脖子都被他咬成这样了,你们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啊!”
“上次是意外,我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这次我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不信!你们只会在乎那个疯子的性命,我的命只有我自己在乎,你根本不会懂我的心情的!”
祝丘眼里蕴含着一丝崩溃,宋兆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放开了祝丘的手臂,几秒之后,他慢慢撩起自己的衣袖,那里包扎着一个不小的伤口。宋兆一向大大咧咧,这次声音特别低,“听我说,其实我跟你一样……阿柘病了之后总会伤害旁人,我这点伤口算是不怎么严重的了。”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把他好好关起来别再害人了。”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祝丘感到不解,“难道你就不想离他远一点?”
“离远一点?”
“当然啊,我脖子现在还因为低个头喝个水都得小心翼翼。”
“我看看,确定是很严重……但这次只是去抽个血,相信我好吗?”
那天下午祝丘还是被带去了研究所。午后,整个小岛笼罩着一层琥珀色的光泽,祝丘整个人脸上挂满了愁闷。车里随机播放了一支摇滚乐。听着听着,祝丘就想跟着音乐晃头,无奈只能晃晃腿。
研究所是在一处山顶,门外布置了几批士兵在巡逻。
跟着宋兆很轻易地通过关卡进入研究所的主楼,沿着满是监控的走廊,能闻到一股很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越往里走,经过的安全检查越多,祝丘全身被扫描一番后,被要求穿上防护服。
“这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沿途也有不少身上带枪的安保人员,祝丘有些喘不过气,按照宋兆所说的那样,只是抽一点血取信息素,并不会直接接触到席柘,可是路过一间间标注着危险系数等级的隔离间,心脏不安地跳得越来越快。
“祝丘,跟上。”宋兆已经往前走远了许多。
祝丘没有什么力气地哦了一声,快步追上去。
来到一间不大的白色屋子,里面坐着一男一女,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像是医护人员。
“不用紧张。”女医生微笑着问道,“你就是祝丘?”
祝丘嗯了一声,一副不是很想和他们交谈的样子。按照医生的要求,祝丘脱下了防护服,擡起衣袖露出手臂,他侧头望着雪白的墙壁,另外一只手用力攥紧大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