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得于席柘锲而不舍的教诲,祝丘会认那么几个字后,上课终于不是在看天书,以及抄别人的作业速度更快了。偶然一次,祝丘坐到了周卓易的旁边。对于omega想要抄他作业的要求,周卓易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
“我抄完就给你。”祝丘扒着一页a4纸,恨不得长出四只手写作业,“你要吃零食吗?我包里有很多。”
“不急。不吃。”
祝丘写字很慢,字迹像小学生,这点几百字的作业就抄了一整节课,当下课铃声响起,才发现周卓易已经走远了,“喂!同学你的作业!”
周卓易一个转身,两人撞在一起。周卓易抱着的书本掉了一地,却第一反应问omega:“你没事吧?”
“我没事。”
待一同将地上的课本捡起来,擡头对视的一刻,周卓易耳尖有点红,很快起身离开了。
一张白纸飘在了祝丘的脚边。纸上画着一个人的侧脸,模糊又清晰,祝丘拿起来看了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祝丘不明白为什么一节课可以上两个小时,坐得屁股抽筋,回到家还要去书房接受席柘的审判。
席柘也不理解omega坐在板凳上为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写个字有那么辛苦?”
“可是我真的很困,还有一个小论文没写。”祝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席柘,“你帮我看看呢?”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席柘帮帮他,要是能帮他写就更好了。
“你连这点作业都要别人帮忙完成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席柘一如既往很是无情。
祝丘写完一页的字,又打开专业书愁眉苦脸地写他的小论文。中途写得脑袋直掉,咚的一声,席柘再看,祝丘已经趴倒在桌上找周公了。
祝丘做个作业甚至找的书也不对,真不知道怎么在学校生存下去的。席柘打开他的包,却翻出了祝丘白天在学校捡起来的画纸。
一眼就能认出画的是祝丘。祝丘也没有自恋到画自画像的程度,最近倒是经常拿着本子去画家里经常一动不动的鹦鹉。所以大概率是别人画的祝丘……
“还睡?起来写。”祝丘是被人用力推醒的。
祝丘惊醒,“我这只眯了几分钟。”
“你以为你的时间还很多吗?自己看,都快到十二点了。”席柘指着手表上的时间对他说。
祝丘觉得席柘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而且林冉这几天来了好几趟,都是给席柘抽血做身体检查,席柘几乎每天都在吃药……他猜测是不是自己下药太猛,要不还是减少量好了。
翌日依旧是宋兆开车送他去上学。
下车前,宋兆想起来,“哦,对了,以后你放学得自己回去。”
“为什么不来接我?”祝丘不解。
“我们最近很忙,你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我记得……好像是坐3路公交来着。”
但其实祝丘也不是一定要宋兆像个司机每天接送,只是脑子里第一反应,可以多看一会儿足球,也没人可以束缚他放学后的宝贵时光。
“记得按着时间回来,至少七点前到家。”
“知道了。”祝丘回了宋兆一句,“啰嗦。”
“哎,你这个小屁孩。”
祝丘除了每天整理他额前分叉的卷发,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和他比较熟悉的几个同学却说,今天他身上有不一样的味道。
祝丘心一惊,还以为自己身上很臭,“我昨天才洗了澡。”
“不是,好像是alph息素的味道……很香。”他们点评道,“很高级的味道。”
想了想,祝丘猜测是席柘的味道。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晚上都和席柘呆在一起。
“你有alpha了吗?”
“没有。”祝丘回答得很果断,一点也不想承认席柘的身份。alpha的信息素现在对于祝丘来说,很多余,他才不想因为这样的原因影响他在学校里面的交际关系。
当日放学。
坐惯了私家车,突然要挤公交车,祝丘还不是很适应。十川岛的公交车一到高峰期就要把人挤成扁扁的臭肉泥。每个司机开车都有个人独特的风格,一个猝不及防的刹车,祝丘猛然撞在了一个胖大叔的肚子上,下一秒,立马又被反弹了回去。
“喂!司机大叔你能不能开稳一点呐!”祝丘忍不住向前吼了一嗓子。
左手边坐着一个戴着假牙的老奶奶,右边也是一个老爷爷,他脚边放着一个背筐,里面是要拿去集市卖的新鲜蔬果,以及一只鸭子。空气里弥漫着鸭毛浓郁的牲畜气息。在这一刻,祝丘难得想念家里的鹦鹉。
根本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祝丘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擡起手臂握紧着扶手。
车窗外,白色的河溪连成一条蜿蜒的曲线,偶然向着自己延伸,当阴郁沉重的绿意渐渐褪去,便是灰黑色的石滩,再远处就是海。
来十川岛这么久,在拥挤不堪的人群里,像肉夹馍中那块肥瘦相间的肉夹在两位高个二男的后背之间,而看见眼前的景象,祝丘竟然难得获许一片松软的平静。
平静对祝丘是一种罕见的情绪。想想现在吃喝不愁,还有学上,祝丘徘徊不定,离岛的想法仍旧没有摒弃,毕竟还有很多事没做……却又觉得当下的生活安宁,甚至是很充实。
三月的庆祝日在即。而祁安给的药,至今为止,只减少了一半。
但也可能是太饿了,肚子空空,以至于脑子里思想转得很慢,想不了那么多深入的事情,祝丘这样想着。
直至公交车停靠在一处海鲜集市,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
祝丘眉头一拧,认出那人是阿鱼。
想要认出阿鱼太简单了,阿鱼总是给人一种低眉顺眼、老实巴交的形象,驼着背,肩膀塌着,唯唯诺诺的。此时的阿鱼正被一群寸头男堵到了巷口,似乎是产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阿鱼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被人狠狠推着肩膀往巷子最深处走,站在一旁的人居然也没有上前帮忙。
祝丘以为这不合时宜的“平静感”衍生出了幻觉,因为阿鱼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这样的环境是很不符合实际的。阿鱼的老公那么有钱,出行也是有私人司机或是保镖的。况且阿鱼家里有那么多仆人,怎么可能亲自来海鲜市场买东西呢。
祝丘是一个毫无同情心的存在,他懒得多管闲事,更不会见义勇为。阿鱼被人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欺负时,他心里涌生出一种畸形的爽快,但这种爽快从很久以前就存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