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荀左之死
宴星稚揉了一把脸,将睡意从脸上驱逐,迅速冷静下来,下了床悄无声息地出门,果然就见荀左和牧风眠站在房间外,正在等她。
因为方才的梦,她现在见到牧风眠就有些不自然。
梦中他声音低缓,亲昵地将她抱在怀中,炙热的呼吸在颈子间交缠,极为亲密。
然而宴星稚心中却清楚,现实中的牧风眠从不会对她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也不会做那么亲密的动作。
那个梦,是很荒唐的。
她有些别扭,目光只在牧风眠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将头偏开,动作生硬,像是刻意闪躲。
牧风眠一下就察觉到了,他俊眉轻扬,没有说话。
宴星稚望向荀左,“是那女人动身了吗?”
荀左点头,“追踪符已经贴上去了,咱们现在去追吗?”
“带路。”
三人从客栈出去,街道上一盏灯都没有,仅凭着月亮照明,四周漆黑一片,荀左想要点灯,被牧风眠制止。
这样的环境下灯光极为显眼,不利于悄悄跟踪。
幸好这月光足够明亮,三人的夜视能力也是相当好的,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荀左手中捏着一张符纸,符纸上散发出细微的白烟,缓缓往一个方向飘去,并不受风向的影响,三人就跟着这缕白烟前进。
夜晚的桃城寂静得仿佛不同寻常,街道上一个路人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满城桃花的之后,才会响起一些轻微的声响。
沿着街边走了一段,宴星稚就隐隐看见前面那个女子的身影,她挺着大肚子身体消瘦,走得却不慢,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目的地很明确。
三人跟在她后面,拐进了一个巷子中,月光照不进巷子里,刚一进去眼前就更黑了,荀左脚步顿了一下,险些看不见符纸上的那抹白烟。
正当他思索着要不要捏个小法诀的时候,宴星稚突然伸手,将符纸的烟给掐灭了,他疑惑地看过去,就听她说:“不需要了。”
方踏入这巷子时,宴星稚就闻到了无比浓烈的尸臭气味,邪气冲天。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竟将这邪气藏得严严实实,不进入这巷子时从外面倒是一点都察觉不到。
宴星稚走在了前头,这里被邪气包围,空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气味,她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拧着双眉,心中涌起一阵不大好的预感。
按道理来说,凡间的危险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这气味让她觉得有点熟悉。
且她也相当好奇,这妖邪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的气息遮掩得如此隐秘,连她和牧风眠都无法察觉。
正走着,她手臂忽而被人一拉,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下,撞上牧风眠的身体。
“看着脚下,别踩到了。”牧风眠在她头边低声道。
一下让她想到了梦境中的场景,声音跟他现在一样轻,像是对情人之间的呢喃。
宴星稚耳根发热,莫名其妙地心跳一滞,这样的情绪让她非常不习惯,不由得有些恼怒,沉声道:“我知道。”
“方才不拉你,你就一脚踩上去了。”牧风眠倒是习惯她的嘴硬,察觉出她态度不怎么好,但也未在意。
毕竟这人鲜少对他有态度好的时候。
宴星稚不理他了,低头看去,就见地上像是一个刚出世没多久的孩童大小,却并非正常孩子的模样,而是头大身子小,一看就极为畸形,身上的皮肤都是青紫色,似乎覆了一层鳞片。
寻常百姓若是生出个这样的孩子只怕要当场把一屋子的人都给吓死。
她脸色稍变,嫌弃地一咧嘴,从旁边绕过去,闻着那股味道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就看到一座紧闭大门的宅子。
味道都是从面前的宅子里散发出来的。
宴星稚将下巴一扬,对荀左道:“把门推开。”
荀左闻声上前,手掌刚触上门板,就感觉一阵湿黏,他咬着牙将门推开,手缩回来一看,掌中全是猩红的血液。
门一开,气味就铺天盖地涌来,荀左闻不到,宴星稚却被熏得险些站不稳,一阵恶心盘在心头,想吐。
她下意识扶住了牧风眠的手臂。
牧风眠低眸看她一眼,忽而说道:“你还记得十恶妖胎吗?”
宴星稚一听到这个东西,脸色就变得极差,反胃得相当难受,牧风眠只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还记得。
她当然忘不了。
当年宴星稚去神族学府之后,闲暇时间还是会去仙盟帮忙。
仙盟的任务是按等级排列的,宴星稚一般都是处理金级那种高难度高危险的任务,基本上只要她出马,任务都能被解决,只有一次金级任务失败了。
当时妖界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向仙盟发出求援,宴星稚又正好空闲,就跟着一同前往妖界援助,却没想到那次的任务非同寻常。
跟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那妖胎是借用寻常妖怪的身体孕育自己,等吸光了宿主的精血之后再转移到下一个身上。
当时妖界一处地带出现大量这种妖胎,即便是出手斩杀宿主,那妖胎也逃得极快,等于说是白白杀了无辜小妖,所以妖界面对这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才向仙盟求助。
宴星稚的处理方法就非常简单,就是全部杀光,只要杀伤力足够大,覆盖范围足够广,妖胎是无处可逃的,但若是要用这种方法,要死的无辜之人就非常多了,所以她的方法没有被采纳。
她去了之后就坐在一边,十分无趣地看着众人一同商量对策。
最后还真让他们想出了一种办法,就是将所有被妖胎寄生的小妖聚集在一起,再布一个大仙阵将所有小妖的妖力封印住,让她们变成寻常凡人。
妖胎寄生就是为了吸去宿主的妖力,一旦被封印后,妖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取,自己就从宿主身上离开了,抓住妖胎脱离宿主身体之时启动法阵,再将所有妖胎困在其中剿杀。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