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二)[番外]
if·番外(二)
芫花平安回家,随堂大人放过她了。
呜!郁大人真是个好人呐!
夜里春雪依旧,次日一早芫花就出门去摘草了,她和陆婶住在天盟山,陆婶常采些草药拿去京城卖,这样的日子不清贫,反而很惬意。
两只兔子蹦跳着跟在芫花后边儿,蠕动嘴巴和她说话,其实她一句也听不懂,但她就是要和它们说话。
“上回那只狐狸你们见过么?我怎么从来没在山上见过它,”芫花喃喃自语,弯刀割下嫩草,初春的露水沾在草上,这时的草最嫩最鲜,这样的草不需要洗,直接喂给兔子就好。
两只兔子凑上前来吃草,一只吃完了擡起前腿,仅凭后腿站立,它嘴巴动动动,像在回答芫花。
芫花撚它的小胡须,“你没见过?”
兔子嘴巴动动动。
“……”芫花真的听不懂,她强笑,起身到河边去凿冰窟舀水。
正砸得欢,身后一阵窸窣响动,天盟山有狼有蛇,芫花很清楚,身后的声音靠近得太快,仿佛下一刻就要咬上她,她心惊,猛回头。
原是那只狐狸。
芫花松了口气,朝他招手,“你怎么那么吓人,你也要喝水么?过来罢。”
他不是来喝水的。
狐狸挪动步子一点点走来,芫花歪着脑看他,他似乎紧张了一下,尾巴竖起来。
芫花一把给他薅过来,手心捧了河水,“喝罢。”
素手里一小汩清澈的河水,映出了狐狸的细眼,还有一个素手的主人。
“你呆着做什么,我手好冰。”芫花戳戳狐狸的头。
哈!她还知道水很冰!就不知道他喝着也会冰么?
“啊——冻嘴是罢?那你跟我回家罢,烧水给你喝。”芫花把水撒了,抱起狐狸回家,两只兔子巴巴跟在后面,兔子头对兔子头,好像在说什么。
狐狸突然哈气,芫花还以为把他弄不舒服了,顺了顺他的背,可仔细一瞧,他分明是对着脚边兔子哈气。
烧锅热水来,放温了才舀进碗里,狐狸警惕地嗅了几下,才勉为其难地舔了一口,舔完就蹲坐在芫花面前。
狐狸咕叫几声。
“你要我抱么?”芫花听不懂,但她觉得自己听懂了,也不等狐狸回应,伸手抱。
实在是这只狐狸太漂亮,毛也很柔软,芫花拒绝不了,呜!
狐狸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在她怀里不似以前那样抗拒,乖乖地趴着,任她摸任她揉。
直到那双手走到不该走的位置,狐狸炸毛跳起来。
“不要生气嘛!我就看看你伤口好没好,”芫花很诚恳地同狐狸道歉,狐狸摇摇尾巴,不知是接受道歉还是不接受,不过,她还是抱上他了。
夜里陆婶回来了,催芫花要早些歇息,芫花争不过,依了,她心底认定这只狐狸归她了,她要养这只狐狸。
毕竟天盟山就她们一家,又没有别的人家,这只狐狸不可能是家狐,若真是,待那人家来寻他,她就把他还回去,权当替别人照顾了。
小狐狸流浪在雪山,多可怜!
芫花睡前,还抱狐狸。
直至深夜,雪停了,明月高悬,有人的身影坐在少女闺房的春榻上,指尖反复撩拨熟睡少女的鬓发。
“你看啊小黑,我就说他是狐妖,现原形了罢!还摸人家头发呢,忒像个采花贼。”一只兔子跳到窗框上,月光透过它的黑毛。
“他还冲我们哈气呢!”另一只白色的兔子也跳到窗框上来,它好好打量了一番郁决,特别关注了他头上的狐耳,长耳长在人头上,有些骇兔,“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做派跟狐狸精一样式儿的,啧!假装渴了,其实就是来勾引人的。”
“吵死了。”郁决擡眼皮儿,懒懒扫过它俩,他短暂思考一阵,含着笑问两只兔子,“你俩跟她这么多年,有哪只兔子被抱过么?”
“……”
抱过,但没到抱着睡的程度。
真叫兔气愤呐!
“什么声儿……”春榻上少女嘟囔着,迷迷糊糊揉眼坐起来,入目是窗外月色,框上蹲着两只兔子,长窗不知何时被推开了,在夜中晃动。
芫花瞬间清醒,坐直,她怎么在春榻上?她明明是在床上睡的!
她左右寻找,狐狸不见了。
兔子们的嘴巴蠕动得比吃草时还快,它们在告状,她却根本听不懂。
郁决回到西厂时天快亮了,他们以为他睡醒了,忙凑上来问好。
“郁随堂,您早!”
“郁随堂,我怎么瞧着您脸色不大好?这初春天气确实多变,您注意身子!”
郁决多看他们几眼,这就是对他们问好的回应。
皇帝老儿病入膏肓了,要是小太子上位,就轮到高贵妃这个外戚掌权了,她掌权,郁菩这种人是必死无疑,他把目光放到冷宫中,记起顾贵嫔有个儿子,叫赵临聿。
权宦一生光耀,却没几个能善终,郁菩贪权贪得很,但走到如今也不剩几个手段了,岑经冬跟了他,弃了她满门师兄姐妹,他现在只想收手,和岑经冬一起,走得越远越好。
“赵临聿是个讲义气的崽子,你去寻他,助他上位,届时我退位,若他放过我算我三生有幸,若不能也比落在高华蓉手上的好。”郁菩走在前方,郁决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