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

奖励

说来小鱼自从表现出对刀剑的喜爱之后，李莲花就给她做了不少轻巧的木剑木刀，但从不让她碰那些锋利的东西。以前担心刎颈伤到她，加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李莲花把软剑放入柜中收好，但这小皮猴实在太会折腾，最后他只能封箱上锁，严肃批评过后才算消停。

这可是爹爹第一次让小鱼碰真的剑！

李莲花将剑从架子上取下，举到小鱼能够着的位置，两只小手握住剑柄往外一拔，剑身脱鞘而出。

围观众人觉出不对来，少师剑乃李相夷贴身佩剑，虽然大多数人只听过名号未曾亲眼见过，更别提上手一试，但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少师刚直不屈坚硬无比，剑身未曾开刃形同钝刀，简单来说就是重，那重量对习武之人或许没什么影响，但那是个个头还没剑长的孩子！

小鱼也觉得剑比她之前用的那些重一点点，而且那么长都不方便出招，不过对真剑的向往终究盖过了这些小小的瑕疵。

李莲花和方多病往后退了退，给女侠让出位置。

小爪子几乎无法完全圈住剑柄，却牢牢固定在那里，剑尖指天，微微发颤，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示，小鱼有点紧张，但女侠是不会轻易退缩的，她是要做天下第一的人。

清风拂过，使得那缓慢流畅的一招一式呼啸有声。相夷太剑招式繁杂，小鱼怕自己一紧张就忘了，选的是记得最牢的基础剑法。

可一切简单、入门、基础，对应到小孩子身上，谁能不夸一句天赋异禀，何况还有方多病这么个捧哏在呢。

“这剑招行云流水势如破竹出神入化，简直就是剑神转世！鱼女侠！你愿意认我当师弟真是我三生有幸！”

听不懂，但是小鱼耍得更起劲儿了。

这孩子啊，轻易夸不得，李莲花正愁怎么让小鱼停下来，那柄超出剑客身高、承受了太多的剑终于支撑不住了，在几次划过地面蹭出星点火花之后，光荣牺牲。

一声脆响，剑只剩下半截。

小鱼身子一僵，接着像以往每次闯了祸被逮到那样，规规矩矩站好，心虚地朝爹爹看去：“我不是故意的……”

这场面要是笑出来未免太幸灾乐祸，但李莲花忍不住啊，小鱼带给他的欢笑实在太多了。幸好方多病及时开口，维持了他的“严父”形象。

“这不是你的错小鱼，少师剑怎么可能那么脆啊……”

方多病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

“对啊，那可是少师！”

“少师剑在李门主手中打过多少次胜仗，总不能在海里泡一泡就废了吧……”

“前几年我认识一位帮主重金买下少师，当时也展出过，除了剑柄剑鞘略有磨损，内里依然完好如初。”

“你说磨损？可这剑跟新的一样啊！”

乔婉娩上前检查一番，确认剑是被掉包了。

所以是剑有问题，不是小鱼的问题。

小鱼悄悄松了口气，拽拽爹爹的衣袖：“那小鱼还有奖励吗？”

“当然有。”李莲花蹲下身，把糖袋递给小朋友，破例让她拿两颗，“这颗是之前答应小鱼的，这颗是因为小鱼刚才表现得很好，那么多人面前也不怯场，小鱼很棒。”

顾小鱼含着甜滋滋的糖豆，咧嘴笑了。

但少师剑掉包一案，作为主要见证人的父女俩还是需要参与一下。小朋友进地道前蹦蹦跳跳眉开眼笑的，出来之后闷闷不乐，糖也不吃了，要跟着去看方丈爷爷超度那个可怜的侍女姐姐。

爹爹说如果小鱼愿意把糖送给姐姐，那她这一生的最后一段路就不会走得太辛苦，小鱼当然愿意的。

可是小鱼知道，就算送了，姐姐也吃不了，就像她给娘亲留的那些好吃的，娘亲也一样都不能吃。

“爹爹，我们今天回家住吗，我忘记把我的小鱼带来了。”她指的是那只鱼布偶，通常出门她都会收在自己的小挎包里，以防晚上不回家要在外面住。

“来回一趟太麻烦了。怎么，一定要抱着布偶才能睡吗？”

“嗯。”小鱼点点头，“小鱼没有小鱼睡不着。”

李莲花摸摸她稍显凌乱的丸子头，语气轻缓地附和：“为什么没有小鱼睡不着呢？”

小鱼认真地答：“因为抱着小鱼就像抱着娘亲，娘亲会哄小鱼睡觉。”

“原来是这样。”他轻声呢喃，“那小鱼今晚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