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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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好说歹说才把孩子哄好，还答应小鱼回去就买小鸡，不知道是因为小鸡还是她哭累了，抹抹眼泪说不要爹爹抱，要自己走。

朴锄山山路并不陡峭，牵着她走也没问题。李莲花收下方多病在库房挑的工具，随手挂在腰后，就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山。

说来几年前刚得知夫人有孕的时候，两人都担心会不会遗传点什么问题在孩子身上，他俩身体都不大好，万一……好在，小鱼一直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说难听点比山里的猴子还野，也就是她人小，又有他和师娘两个人管着，不敢翻出天去。

“为什么那个哥哥要人背着上山，小鱼都是寄几走！”小脸一扬，小短手一指，超大声。

这事儿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谁让那少年身份不凡呢，卫庄主都得毕恭毕敬的，其他人有想法只能憋着。但小鱼不一样，爹爹说过有话就要讲出来，大人们总是顾虑很多不能说一些话，但小朋友可以，小鱼长大以后也要做不把话憋在心里能够正大光明讲出来的人。

李莲花拍拍她的小手，示意她放下：“爹爹跟你说过要尊重别人，照顾别人的隐私对不对？”

小鱼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好奇，凑近爹爹小声说：“所以那个哥哥生病了吗？腿瘸了吗？好可怜哦，那是该多吃鸡腿补一补。”

她说完，却看到大人们都要笑不笑的，方豆饼笑得最大声。小朋友不理解，不过没多久便忘了这回事，连飞过的鸟都能吸引她。

等爬上半山腰，李莲花将带来的小斗篷给小鱼穿上，问她累不累，小鱼有点想让爹爹抱，但还是摇头，迟疑了好久才朝李莲花伸出小胳膊。

李莲花轻轻撞了撞她趴在肩上的小脑袋，悄声跟她说话：“怕爹爹累吗？”

“嗯，我吃了很多，重。”

“小鱼一点都不重。”李莲花顺手把兜帽给她扣上，隔着布料摸摸头。

爹爹的怀抱很温暖也很稳当，睡意同样来得很快，小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旁边特别特别吵，好像在打架，但有爹爹在，不用怕。

彻底清醒过来，小鱼发现自己居然在天上飞！

“哇——”

软乎乎的感叹从怀里传出，李莲花手臂收紧了些，他这身子骨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在其后穷追不舍的某人紧跟落地，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掌，虽说是收着力打的，可李莲花仍然没有还击之力，连连后退数步才站稳。

幸好小鱼被兜帽挡着看不到。

“你为何只剩一成功力？”

李莲花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中了我的明月沉西海，我不也中了你的悲风摧八荒吗，受点伤多正常。”

“服下观音垂泪前我也有六成功力，这十年你都做了什么？”

李莲花放下小鱼，在她好奇打量笛飞声的时候抹了抹嘴唇，没染血就好：“我嘛，如你所见，做了个平凡人，做了点平凡事。”

笛飞声不大适应被小丫头这样盯着，虽然一张面瘫脸也看不出什么来：“这真的是你的女儿？”

“不像吗？”师娘可是说小鱼跟他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十年来我每日都想与你再战一场，你却……”

朝前迈了半步，那瞧着纯净无害的小丫头就忽然如临大敌一般喊道：“你想干嘛，不许打爹爹！”

个子还没她爹腿长呢，能挡得住谁啊。

笛飞声停下脚步没再往前：“她倒是向着你。”

“那是，羡慕吧？我闺女。”别人家可养不出那么乖的，李莲花笑意加深，“比武之事暂且放一放，笛盟主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内力吧。”

加了料的观音垂泪，效果绝佳。

笛飞声收敛杀气，近乎咬牙切齿地问：“你想让我如何？”

“告诉我单孤刀的尸骨埋在何地，我怀疑……他没有死。只是怀疑，所以需要去验证。”

小鱼擡头看看语气骤然低沉的爹爹，小孩子其实很容易能感知到大人的情绪，就算大人掩饰得很好。

小手捏住泛着凉意的大手，有小鱼陪在爹爹身边，爹爹会开心一点吗？娘亲说只要看到小鱼就会开心呢，娘亲还说牵手抱抱都会让人觉得开心。

娘亲说得没错，爹爹笑了。

笛飞声欲言又止地答应会帮忙去查之后，李莲花相当刻意地岔开话题：“哦对了，咱俩都这么熟了，按理说小鱼也该唤你一声叔叔，而且就快到她生辰，这见面礼或者生辰礼，笛盟主总得送吧？”

的确，他们算不上朋友，却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送个礼而已。

见笛飞声应下，李莲花忙开口：“小鱼特别想要卫庄养的鸡，也不用太多，两只小的，再要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就成。”

“你让我去偷鸡？”

“这怎么能叫偷呢，方才那卫庄主都想杀我们灭口了，我要他几只鸡怎么了！”

“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去偷鸡！”笛盟主厉声拒绝。

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