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成亲

临行前，顾采薇仍是先腌渍好蜜饯，让芩婆照看着晾晒几日就可以吃了。芩婆虽瞧着严肃不好亲近，却也挺喜欢这类消遣的零嘴，顾采薇特地做的少糖微酸的口味，吃着不容易腻。

“奶奶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吗？”不能带那些小鸡小鸭就算了，家人不就应该待在一起吗，小鱼不高兴地噘嘴巴，虽然奶奶有时候有点凶，但她很喜欢奶奶的，爹爹不让吃糖的时候奶奶还会偷偷塞给她呢。

顾采薇抱着她，语气轻缓地和她商量：“奶奶跟我们一起去了，那些鸡鸭谁来照料？我们也要尊重奶奶的想法对不对？”说着往外走开几步，压低声量，“爷爷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我们都走了，他会很孤单的。”

小鱼也凑近一点小声说：“我还没有跟前辈道别呢！”

“那快去吧，把这个放在供桌上。”

小鱼拿着娘亲递过来的用帕子包好的小方块，倒是没好奇多问，娘亲说什么照做就是了。

李莲花一直注意着这边，见小鱼跑开才走近：“那是……能让师娘见到师父的符吗？”

“或许可以吧。”顾采薇也不能确定，“你知道的，我只是学过，却没机会实践。”

“宁可信其有，我觉得可以。”

他们不能以自己的看法去揣测师父师娘，不如期待一下奇迹，真心想见的人，终有一日会得偿所愿。

下山后便要忙着赶路，而小鱼每天都早早起来忙活她的礼物。

她决定要做发簪送给新娘子，刚好爹爹会这个，日常用的簪子也都是他自己捣鼓，以竹枝、木棍之类的东西来做，不需要打磨得多精细，但心意肯定到位了。

但是簪子上的花样一定要有属于她顾小鱼的特色。

“你这做的是什么，八爪鱼啊？”方多病凑过来瞧了眼，这小家伙还挺会做奇形怪状的东西。

“是花呀！杜鹃花！”小鱼指指窗台上摆的盆栽，她就是照着那盆花来做的，明明很好看，方豆饼一点也不懂欣赏。

方多病仔细看了一圈，嗯，用几根截断的细竹枝绕成了一朵……勉强能看出是朵花的形状，不应和的话方多病都怕小家伙去跟师父告状，说自己欺负她。

“肯定是没有涂颜色，所以你没看出来。”就是这样的，杜鹃花是红色的，竹子是绿色的，涂点红就没问题了。

用毛笔沾颜料来刷太麻烦，小鱼索性就上手抹，一通折腾，一支橙红色的八爪鱼……杜鹃花发簪就完成了。簪身是李莲花提前打磨好的，一端也钻通几处小孔，抹浆糊粘上或者用棉线缠起来都可以。

就算这不是一朵花，方多病也能夸出花来，这便是师门生存之道啊。

小鱼很满意，还答应下回爹爹给买糖葫芦，就分小师弟一颗。却在方多病说出“只有一颗啊”的时候扭过头无视，兴致勃勃地开始制作下一根发簪。

能从她这里捞到一颗，就知足吧。

……

终于在婚礼前赶到天机山庄。

方多病倒不是很在意小姨成不成婚，以何晓凤坠入爱河的速度来说，也得亏她不是男子，不然家中定然妻妾成群。

和爹娘招呼一声便迅速站到苏小慵身边，何堂主传信之时也不说小慵在这儿，那他还不快马加鞭提前抵达。

离仪式开始还有些时间，何堂主听小鱼说要送礼，先带他们去找何晓凤。

何晓凤早听下人来报，说李神医一家来了，可换好婚服不方便走动，只能在屋里期待着那个小粉团子的到来。之前乔婉娩大婚时她听说小鱼送了自己做的礼物，可羡慕了，贵重精美的东西见多了，这无关利益的真心才值得珍藏啊。

“这都是小鱼做的吗？”

“是我和娘亲爹爹一起做的！”小鱼指着木盒里的小物件一一介绍，“簪子上的花样都是我想的，这两个荷包是娘亲做的，新郎官新娘子一人一个！是保平安的，一定要戴在身上！”

“那我就戴这个藕荷色的，藏青的待会儿送给魏郎。”何晓凤朝小鱼身后挂着浅淡笑意的女子点头致意，虽也没说上两句话，但谁不喜欢美人呢，光瞧着心情都好，“小鱼帮我挑一支发簪吧，我正在苦恼选哪一支好呢。”

小鱼皱着鼻子想了一会儿，从木盒中挑出一支坠着流苏的：“这个红色的，配衣服！”

是用以红色为主的丝线编织的一条小鱼，乍一看像根钓竿，尾巴处做成流苏状，点缀着几颗小珠子。

何晓凤蹲身让小鱼帮自己簪上，爱不释手地照着铜镜，直到被喜娘催促才冷静下来整理着装。

小鱼夸了两句好看，实在挤不出别的词汇了，才被娘亲牵着离开。

这是小鱼第二次参加婚宴，虽然人不一样，但东西都很好吃！不过爹爹不让她碰酒杯，她也没有要喝，尝一下味道都不行！

李莲花拗不过她，用筷子沾了一点点酒液让她尝尝，结果被辣得小脸皱成一团。

“爹爹为什么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都跟你说了不好喝，你不信啊。”

小鱼端着自己的碗喝了一大口甜浆，忽然叹了声气：“下次你们成亲不要准备这种，没人会喜欢喝的，像我的这个，甜甜的就很好喝。”

李莲花失笑：“我和你娘早都成过亲了，哪有下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小鱼怎么不知道？

“你们成亲不叫我吗？我不是你们最爱的小鱼了吗？”叉腰怒瞪，必须要给个说法的！

顾采薇笑倒在李莲花肩上，闺女太可爱了怎么办？

小鱼很不高兴，问过方豆饼和小慵姐姐，知道他们都没参加过，心里才好受一点。

但她没那么容易原谅的，三颗糖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