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很新鲜&想看你
11很新鲜&想看你
育秀中学，是京城很有名气的一家私立贵族高中，有名到即便是霍忱这样在生活上粗疏的单身汉，都曾经听说过的地步。
育秀中学的校长名叫吴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风度翩翩的浅灰色西装，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相貌只是端正，气质却斯文温雅，令人如沐春风。
他笑着走进接待室，向霍忱伸出手：“霍组长，您好，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霍忱和他握手，面上带笑，嘴里却说：“吴校长客气了，我职业特殊，见到我可没什么好事。”
“您这话说的。”吴滨失笑，“快请坐快请坐。霍队来育秀调查，是我的荣幸。您父亲身体可还好？”
“家父一切都好，多谢关心。”霍忱和吴滨客客气气的寒暄几句，且不论他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工作做得很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来做客的。
柳羽涅始终沉默，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霍忱身上。他觉得此时的霍忱与他印象里的很不一样，男人收起了满身的锋芒，戴上一张虚伪的假面，娴熟又老练的融入了他从未见过的另一个世界。
他觉得新鲜，便肆无忌惮的，盯着霍忱看个没完。
这样奇怪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吴滨的注意，他看向柳羽涅，问道：“这位先生是……”
“是我带来的助手，小柳。”霍忱自然而然的引入正题，“寒暄的话就不多说了，吴校长，我这次过来，是因为一个案子。”
吴滨闻言严肃起来，道：“我猜到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要是跟我们学校有关，我一定全力配合，只是希望霍组长考虑到学生们的情况，尽量低调处理。”
“放心吧，和现在的学生无关。大概是十四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两名学生，一个叫沈熙，一个叫闵元棋，我想了解一下这两人的情况。”
“那么久以前？”吴滨有些惊讶，随即道，“那时候我还不在这里工作，但应该没问题，学校的档案管理一直做得很完善，我这就让人去查一下，待会送过来。”
霍忱却站起身道：“不用，吴校长你忙，我自己去看就行。”
“这……”吴滨有些迟疑。
霍忱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迎着霍忱锐利的视线，吴滨摇摇头，笑容文雅：“没什么，那我让秘书带你过去吧。”
吴滨的秘书，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姓陈，大概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眉宇间还带着青涩，帮霍忱和柳羽涅带路的时候，时不时侧头看两人一眼，真的对上视线后，又飞快的扭过头去。
霍忱恍若未觉，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随口问道：“学校现在有多少学生？”
陈秘书说：“不多，每个班级最多二十人，一个年级四个班，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个学生。”
“的确挺少的，我听说市里很多中学，都已经好几千人了。”
“毕竟是贵族高中。”陈秘书小声说，“这里的学费高昂，一般人家供不起，在这里上学的孩子，家里都很有背景。”
霍忱跟她确认：“所有学生都是？”
陈秘书有些惊讶，看了霍忱一眼才说：“也不是，为了确保升学率，每年都有十个特别招生的名额，从全市选拔尖子生，学费全免。”
走着走着，柳羽涅忽然在一间教室前停下脚步，透过窗户往里看去。
这个时间学生正在上课，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漫不经心，还有偷偷玩手机的，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两个学生，神色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坐姿有些畏缩，却始终认真听着讲。
柳羽涅很专注的盯着角落里的一个座位，像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霍忱注意到了，也停下来看过去。
挺普通的一个学生，没什么特别的。
“看什么呢？”他问。
柳羽涅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什么。”
他继续往前走了，霍忱却擡头看了看班门口铭牌上写着的高三二班，若有所思。
档案馆在一楼走廊尽头，的确像吴滨说的那样，保存管理很完善，纸质材料分门别类的安置在墙边的数排架子上，有两台电脑可供查询，还安排了专人负责。
陈秘书跟负责档案室的老林说明了情况，老林有点紧张，挤出个笑容来，搓着手问：“两位警官，你们要找啥时候的档案？”
他佝偻着腰，头发花白，衣衫虽然整齐干净，但一张脸风吹日晒得黢黑，老态横生，脸颊还依稀可见陈旧的伤痕，咧嘴笑的时候，参差不齐的牙齿泛着黄。陈秘书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站远了一点。
霍忱仔细打量了老人一番，道：“十四五前，沈熙和闵元棋的，您有印象吗？”
老林怔了怔，转身朝着墙边的架子走去，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亮光：“十四五年前……那会还不用电脑哩，大概就是这两排架子上，警官知道他们是哪个班的吗？”
“二班。”霍忱瞥了身边的柳羽涅一眼，“高三二班。”
柳羽涅却在发呆，对霍忱的打量浑然不觉。
老林看着年纪大了，动作却很利索，没一会就抱出来两摞厚厚的档案。
“应该就在这里面了。”他把档案盒放到霍忱面前，“您等等，我仔细找找，一会儿就好。”
“我来吧。”霍忱拦住老林，扭头对柳羽涅道，“你也一起。”
柳羽涅没动，不太情愿的样子。
“小柳。”霍忱加重语气，“做助手就要有助手的样子。”
柳羽涅抿唇看他，伸手拿过一个盒子，慢腾腾的翻看起来。
霍忱让陈秘书先回去，老林看没自己的事了，就端着大茶缸进里间的小屋休息了。
霍忱和柳羽涅面对面坐着查看档案，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仿佛本就该如此似的，默契又和谐。
霍忱翻看完一摞，把空了的档案盒放到一边，抽空打量柳羽涅。青年很有耐心，翻看纸张的动作有条不紊，几乎是匀速的，漆黑的眸子沉静安然，神色淡淡，没有半点烦躁。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甚至比刚才的陈秘书还要更年轻一点，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没有半点年轻人的青涩，但偏偏有时候，又会在言谈间流露出幼稚单纯的一面。
魏柘那小子偶尔也能说点有道理的——柳羽涅看起来年纪轻轻，偏偏像是在道观里长大的，不说话的时候，有种仙风道骨的洒脱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