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人妖之间的天堑&人性弱点如影随形
195人妖之间的天堑&人性弱点如影随形
魏复轻轻笑了一声，一脸无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一定要如此恶意揣度我，我也没有办法。”
一瞬间，霍忱生出一种想要撕碎对方那张平凡脸孔的冲动。
“阿忱，不要被他影响，他很擅长挑动他人的情绪。”柳羽涅轻轻抚上霍忱的手臂，低声道，“让我来试试，好吗？”
霍忱怔了怔，感受着柳羽涅冰凉的体温，发热的头脑总算冷静了些。他想了想，点头答应：“好，那你来试试。”
魏复闻言，把目光投向柳羽涅，眼底的玩味一闪而过，甚至主动发问：“这位先生，你应该不是警探吧？”
柳羽涅看向他。
魏复笑道：“看来我猜对了，你的气质完全不像——别看我这样，我上大学的时候读的是心理学，所以看人这方面还算准确，见笑了。”
霍忱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变色龙，要是老校长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坐在审讯室里侃侃而谈的魏复，哪里还有半分在学校里沉默寡言孤僻自闭的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魏复又看向霍忱，道：“霍组长，继续吧，早点问完，我也早点休息。”
柳羽涅没有理会魏复的挑衅，只平静的注视着他，轻声道：“魏复，看着我。”
魏复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没多想，擡眸看向他，却猝不及防的坠入一双暗红色的竖瞳。
柳羽涅清冽的嗓音变得枫糖般甜蜜，扭曲着有些失真，一句句钻入他的耳廓。
“魏先生，你为什么要在下岭县的住处放一台相机？”
“那台相机正对着的，就是方玉霖居住的小区。你每天下班回家后都在看什么？方玉霖吗？你知道这样是在偷窥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玉霖还未成年，你是恋童癖吗？”
“如果不是，那你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霍忱惊讶的看向柳羽涅，他没想到自家小蛇的问话如此犀利，简直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而且其中有些信息明明还未明确，他却问得异常笃定，没有任何迟疑。而魏复也不知为何，没了刚才精明从容的样子，只直勾勾的盯着柳羽涅，对他一连串的问题只字不答。
随着柳羽涅问话的气势不断攀升，审讯室顶部的照明灯忽然摇曳起来，像是电压不稳，忽而明亮忽而暗淡，房间也像是彻底与世隔绝一般，安静到诡异，除了柳羽涅的问话声外，没有丝毫动静。
霍忱察觉到柳羽涅做了什么，但目前看来，外面的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这大概也是柳羽涅的能力之一。霍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插手——魏复是个难缠的对手，正常审讯恐怕会反复拉扯，可他们的时间很有限，在不被外人发现的前提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柳羽涅暗中动一些小手段倒也无妨。
可对于魏复来说，对面那个漂亮到不像人类的青年开口的瞬间，自己就跌入了迷离的幻梦。
青年的每一句话落入他耳中，都像是渲染开一副黑白的水墨画，过往的记忆一一浮现，他看到插着数字十七蜡烛的蛋糕，方玉霖的笑脸影影绰绰，青涩又美好。
魏复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可柳羽涅的逼问就像一柄锋利的尖刀，划破了那副画卷——
“你是想要重操旧业吗？你接近方玉霖，观察她，关心她，其实是为了拐卖她对吗？就像三十年前，你卖掉那些孩子们一样。”
青年眼中晦涩的血光越发鲜明，得而复失的酸楚刺的人心里生疼，魏复脱口而出：“不！我早就不做那些事了！我观察她是因为她是我的——”
就在他即将吐出那个词语的瞬间，魏复心头一凛，陡然清醒了些。他看向柳羽涅的眼神由迷离变得警惕，难以置信道：“你在对我进行心理干预？”
他或许看起来平凡又普通，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能力。语文老师只是他用来隐藏行踪的外壳，他内心始终引以为豪的，是自己在心理学上的高超造诣。
他可以用简单的几句话影响人们的想法和心理，这是就连那位老师，都亲口肯定过的能力。他有那样的天赋，那是独一无二的才能，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年轻，怎么可能反过来影响他的神智？
“这是违反规定的！”魏复大喊道，“你们不能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对我使用心理干预的手段！”
“这不是心理干预。”柳羽涅眼底的血色越发浓郁，像一汪深邃的血池，歪头笑着的模样邪气四溢，“这世界上有超出你认知的能力，你现在见识到了。”
“不，这不可能！”魏复躲开柳羽涅的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手铐和脚铐困在原地，“我要举报！这样的审讯是违法的！”
“法律无法制裁我。”柳羽涅道，“此时此刻，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有你我二人能听到。”
霍忱：“……”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从柳羽涅开始问话，就始终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一眼。青年此时说的这些话，要是被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一个警探听到，都会被立刻阻止。但柳羽涅却说的非常从容，像是笃定了没有其他人会听到似的。
但问题在于，他能听得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羽涅并未意识到不对劲，蛇瞳发动的同时，周围人类的认知都会受到干扰，此时在普通人眼中，他与魏复之间的对话会自动隐去所有不合适的内容。但魏复的确有些特别，能够反抗蛇瞳恢复清明的人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那又如何？人类与妖仙之间，是天堑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差距。
白粉底色，覆盖着亮橙色圆环的蛇尾缓缓从青年散开的上衣下摆钻出来，魏复竭力扭过头去，想避开柳羽涅的眼睛，因此没有发觉。那细长的蛇尾如离弦的长箭一般，牢牢钉入魏复脸侧的椅背。
魏复一个激灵，被迫再一次与柳羽涅对视。
这一次，心慌意乱的他不再有机会，彻底陷入幻梦。
柳羽涅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方玉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魏复眼神呆滞，喃喃道：“……是我的女儿。”
“但她长得很漂亮，和你完全不像。”柳羽涅循循善诱，“是和妈妈像吗？”
“是的，和她的妈妈非常像……我很想陪着她长大，但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不允许。”
“他是谁？”
“他就是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的……老师……”
“你的老师是谁？”
“不……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