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它们来了&真正的对手
193它们来了&真正的对手
“目标店铺是吉祥理发店，店主叫苗吉祥，平时几乎不在店里。有个管店的伙计叫程四儿，外来务工人员，籍贯是下岭县，已经在这个吉祥理发店干了七年了。从学徒做起，现在已经是那个什么……首席造型师，下面管着四个小工。”
“下岭县……”霍忱道，“魏复在下岭县藏了近三十年，这个程四儿很有可能和他认识，我们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
王章递给霍忱一张表格：“霍组长，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人了，三班倒，布控周边三个主要路口。但是因为这一片是商业街，平时人流量很大，目前这个安排很难全部覆盖，所以还需要你们配合。”
霍忱仔细看过排班表，颔首道：“没问题，您更熟悉街道情况，我的人全部听您安排。”
“那就这样，请特调组的同志们上街边建筑物高层盯一下。我们这边已经找好点位了，你们分一下，两人一组，上楼盯。”
“好。”霍忱示意姚茗悦，“小姚，你跟进，务必点对点，跟县局的同志们对接好。”
姚茗悦领命：“收到！”
*
盯梢是一个漫长且枯燥的过程，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甚至可能永远都等不到的人，期间要承受的，是与日俱增的心理压力。
霍忱带着柳羽涅一组，选了一个位于吉祥理发店对面街五楼的盯梢点。
柳羽涅第一次体验，非常兴奋，一就位就紧紧盯着对面的理发店，眼睛一眨都不眨。霍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好笑道：“你这样盯，没一会儿就累了。”
“不会累。”柳羽涅看都不看他，“我能坚持很久的。”
“哦？这么厉害？”
“林子里野兽捕猎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如果坚持的不够久的话，是抓不到猎物的。”柳羽涅头也不回的说，“我就是靠着这个，才活到成年。”
他小时候，是一条很弱小很普通的蛇。玉米蛇不是擅长捕猎的凶猛猎手，他体型不大，牙齿也不够尖利，就连毒液都没什么杀伤力，在山林间存活很不容易。直到不久前接触人类社会他才知道，现在玉米蛇已经成为人类的宠物，靠卖萌为生了。
霍忱走过来，摸摸柳羽涅的脑袋，有些心疼：“小可怜，等回京城以后，给你多弄一些小肉干。”
柳羽涅眉眼弯弯的笑，向后靠在他怀里，仰着脸，眸子灿若星辰：“好！”
霍忱没想到，柳羽涅居然真的一盯就是一上午，坐的端端正正，连一点点晃动都没有。
他看着柳羽涅仍然神采奕奕的面容，真切意识到自己的心上人的确是柳仙，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能力和心性，还有超强的体力和专注力。
前提是，温度不能太冷。
王章找的用来盯梢的是个没租出去的空房，因为常年无人居住，所以没有供暖，柳羽涅呆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往霍忱怀里缩。
一个上午，两人都保持着腻在一起的姿势，直到换班的人过来。
如此这般，盯梢持续了三天。三天里，滕晓萌实时监测程四儿的手机，却始终没有疑似魏复的可疑通话，都是打电话来预约理发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霍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压力如影随形，沉甸甸的压在肩头。
就像他对王章说的那样，他们的时间不多，耽搁得越久，方知著的准备就越充分，越难以对付。
第三天傍晚，霍忱照例搂着柳羽涅呆在盯梢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王章，立刻意识到可能是有发现了。
王章说：“霍老弟，我们有个兄弟，已经连续三天发现同一个人出现在南街口了，每次都是站在十字路口，朝着理发店的方向张望，然后就掉头离开。”
霍忱按捺住激动：“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王章道：“按照你说的，嫌疑人反侦察能力较强，擅长伪装，所以我们特别叮嘱同志们留意身形步态。发现疑似目标的是我们局里经验最丰富的老警探，眼睛很刁，我觉得，可以相信他的判断。”
“好！太好了！”霍忱一拍大腿，“王队，沉住气，千万不要冲动，我们再等一天。既然他连续三天都来，那明天很有可能还会来，甚至有可能和程四儿接触。我建议先查监控，确定是魏复后，把他身形步态的特征总结出来，发给我们所有的警探。还有一天时间，我们提前部署，做好准备，明天等待合适的时机，实施抓捕！”
*
第二天傍晚五点，便衣警探全部就位，提前在商业街的各个出入口蹲守，等待着魏复的到来。
霍忱认为，魏复不惜暴露也要留给方玉霖联系方式，足见其对那女孩的重视。三天应该已经是极限，就在今天，魏复大概率会跟程四儿接触。
“但是我们也要考虑魏复不直接与程四儿见面，两人之间通过特定方式传递消息的可能性。”霍忱沉声提醒，“我建议做两手准备，一队人守在南街口，确保及时发现目标，另一队人盯紧吉祥理发店和程四儿，如果他有任何异动，立刻行动。”
“收到。”王章通过对讲机把霍忱的提醒通知给所有人后，通讯频道静默下来，众人进入专注的等待。
五点二十三分，最先发现魏复的那名老警探低声道：“发现目标。”
霍忱坐在指挥调度车里，按照王章的提示，举着望远镜看向南街口的十字路口东侧，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棒球棒的男子站在路边，注视着吉祥理发店的方向，时不时擡手看看腕表，像是在等人。
“体态挺拔，动作利落，看起来不像是五十多岁……”霍忱道，“这个魏复的确很擅长伪装，缜密细致，连身体姿态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还好行走时的步态很难控制，具有特异性，不然我们的同志恐怕很难分辨。”
“是啊。”王章表示赞同，“怪不得这家伙在下岭逃掉了，这么狡猾难缠的对手，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没关系，我们这次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绝对让他插翅难飞。”
霍忱笑着附和几句，心弦却始终绷着。目前看来，王章的布控的确已经做到极致，魏复也已经暴露，局面一片大好，但他很清楚，方知著肯定不会轻易让魏复落到警方手里，肯定会出手阻挠。
只是就算是他，此时也想不出方知著会怎么做，只能见招拆招。
王章在对讲机里安排部署，吩咐所有便衣原地待命，盯紧程四儿，等待下一步指令。
五点二十八分，十字路口红灯转绿，魏复随着人群走向街对面。与此同时，盯着理发店的警探汇报道：“程四儿出来了，好像是理发店的转灯出问题了，他正在查看修理。”
霍忱抓起望远镜，看向理发店，程四儿的确出来了，转灯似乎是接触不良，一顿一顿的旋转，红蓝白三色交替着，随着转速越来越慢，最后在蓝色彩条接触到顶部时彻底停止罢工。
程四儿恼怒的踹了彩条一脚，骂骂咧咧的回屋去了。
“报告！王队，嫌疑人改变方向了，朝东街口移动！”
电光火石间，霍忱猛地反应过来，抓起对讲机吼道：“程四儿在用转灯传递消息！抓捕，立刻行动！”
他一声令下，所有便衣立刻行动起来，朝着魏复冲去。魏复的反应很快，立刻朝着路边的小巷跑去，跑起来敏捷迅速，完全不输给年轻人。
霍忱沉声道：“追！王队，能不能绕到巷子出口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