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殊途同归&原来是久别重逢
169殊途同归&原来是久别重逢
走在前面的芊娘脚步轻盈灵动，纤细小巧的身影迈过大殿的门槛时，忽然突兀的消失在了阴影中。这一幕很是诡异，但也许是因为清楚柳羽涅就在附近，所以霍忱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他追随着芊娘，一脚迈了进去。
大殿里的光线远比他想象中的暗，角落里的照明不是灯，而是数根摇曳的蜡烛。芊娘已经没了踪影，霍忱先是扫视四周，然后擡头看向大殿中央的神像。
那神像明显是人类的姿态，五官端正，身形瘦高，细长的眼睛微微低垂看向下方，寡淡的表情自然带出几分悲悯的意味。这种风格的塑像很常见，但霍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那神像的双腿之后，居然隐约可见弯曲的轮廓，似乎是一条细长的尾巴。
霍忱：“……”
看这样子……似乎是黄鼠狼？哦，怪不得不让拜，原来这是黄九重那小子的神像。
霍忱盯着神像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殿外，黄九重仍然笼着袖子，表情微妙：“你家那位对着我的神像笑呢，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柳羽涅懒得理他，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下，闭目养神。
“喂，我跟你说话呢！”黄九重凑过去，极近的盯着他问，“飞龙在天那事儿，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柳羽涅平静的说。
“哦？怎么考虑的，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柳羽涅睁开眼看他，“这事本来也和你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黄九重怒了，“芊娘为了你这破事儿，都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柳羽涅怔了怔，表情柔和下来：“……你告诉她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黄九重端详着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道：“你该不会是要放弃化龙吧？”
柳羽涅平静的迎上他惊愕的眼神，并不否认。
黄九重霍然直起身，来回踱步着，甩袖道：“你真是疯了！那可是化龙啊，能成神登天的机会！你是托生了个水生鳞甲的好胎，才能有这样的机缘，我们这些飞禽走兽想要都得不来，结果你居然要放弃？”
柳羽涅蹙眉，不解道：“放弃化龙，换来阿忱，有什么不可以？他也是你们想要都得不来的。”
黄九重觉得他简直是没救了，一个人类而已，谁会想要？谁稀罕要！
他气得翻了个白眼，再不想搭理柳羽涅，长袖一挥，化作一缕黄风，窜到房顶上去了。
……
大殿内，霍忱按照柳羽涅说的，没有祭拜殿内的神像，只走马观花般的看过作罢。芊娘又出现了，小姑娘微笑着看他，问道：“要算卦吗？”
霍忱颔首：“要，麻烦了。”
算卦是他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他想知道那些反反复复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知道之前昏迷时看到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谁，那些奇怪的叮嘱又是什么意思。
芊娘引着霍忱到大殿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芊娘自己坐到桌子一侧，示意霍忱坐在对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签筒。
霍忱看着女孩娴熟的动作，问道：“我想算的不是未来的事，也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芊娘眉眼弯弯，“不用告诉我，你只要在心里想着就可以了。”
这么神奇？霍忱挑眉，很想问问芊娘她的卜卦之术到底有多厉害，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芊娘就算看起来再可爱，本质上也还是五家仙之一，是妖非人，霍忱不想犯了对方的忌讳。
除了柳羽涅，他对家仙中的其他人，始终无法彻底放下戒心。
芊娘把签筒递给霍忱，叮嘱道：“心里想着你想卜算的，用力摇签筒就可以了。”
霍忱点点头，接过签筒。签筒沉重，入手冰凉，像是某种有生命的存在，在他的掌心细细颤动着，十分诡异。霍忱深吸一口气，压下异样的感觉，按照芊娘说的，在心底默默回想着那些梦境，还有那个奇怪的男人，用力晃动签筒。
霍忱本以为会听到哗啦啦的声响，可签筒内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仿佛一个黑洞，连时间都被短暂的吸入了进去。
坐在他对面的女孩面容姣好甜美，漆黑的杏眸散发着神秘的灰色光芒，短暂的迷惑了霍忱的神智。
等霍忱回过神来的时候，芊娘细瘦的指间已经捏着一根长签，轻轻念出了签文：“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什么意思？”霍忱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何，这四个字奇异的触动了他心底某个未知的角落，让他身躯一震。
芊娘把长签递给他，轻声道：“霍组长，你相信有转世轮回吗？”
霍忱本来在等着她为自己解签，却没想到芊娘忽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不由一愣，脱口而出道：“相信。”
芊娘有些意外：“我以为警探们都不相信这些。”
霍忱苦笑道：“本来是不信的，但是自从认识了羽涅和你们，就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信的了。”
就算现在有人告诉他有外星人，他可能都会谨慎的先看看证据再说。
芊娘抿着唇微笑：“无论如何，你相信就好。你想问的那个人是你的前世，梦里见到的场景，也是前世发生过的旧事。这支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无论前世的你，还是今生的你，都很可能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芊娘的话，意外的与那个男人的话重合了。霍忱怔怔的看着那支签，喃喃道：“那是我的前世？他叮嘱过我，这一次一定要谨慎选择……会不会是因为他曾经选错了，所以希望我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芊娘道：“也许他是希望你不改初心，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女孩苦恼的皱起眉头，叹息道：“抱歉，霍组长，因为你实在太特殊，我没办法卜算太多你的前世，也不确定他到底想告诉你什么。但世间诸事皆有因果，不必心急，困扰你的问题，一定会得到解释。签文只是提示，不是必然会发生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她用轻缓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语时，沉静的神情端正肃然，终于脱去了那层源于外表的稚气，有种奇异的、不容亵渎的神性。
霍忱默念着“殊途同归”四个字，心底隐隐的烦躁渐渐散去，虽然芊娘的卜算没有彻底解答他的问题，但却莫名的安抚了他的情绪，让他恢复了以往的坦然和从容。
但是刚才芊娘的话里有些古怪……霍忱问道：“为什么我很特殊？”
芊娘把他体内正气的事告知，欲言又止：“……这正气与你的前世有关，但那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应该由我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羽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