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许攸的提示&怎么可能是他
112许攸的提示&怎么可能是他
柳羽涅听出霍忱语气不对，却不明白为什么，只坦诚的答道：“霍大哥说，要是太快回去的话，霍伯伯会责备他，所以就多留了一会儿。对了，他还答应请我们两个吃饭！”
提起吃的，柳羽涅的语气都不一样了，甚至比刚才提起霍恂时更加激动。
霍忱听出他对好吃的更感兴趣，不由无语，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吃的飞醋索然无味——柳羽涅怎么可能跟霍恂发生什么呢？这小家伙呆的离谱，就算有人请他吃一年份的饭，这货估计都看不出对方在追求自己。
霍忱叹了口气，无奈道：“知道了，我会抽空联系他的。你自己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柳羽涅答了一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说，“时间不早，我要直播了，你也快去忙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说完，也不等霍忱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柳羽涅放下手机，神色凝重的看向前方，那里是空荡荡的墙面，除了空气以外别无他物，但是在柳羽涅的视野里，却能清楚地看到一个身形清瘦的苍白青年。
青年的身形呈半透明，面孔清秀干净，细长的眼睛，浓密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瞳，静静的凝视着柳羽涅。
与上一次见到时满脸血泪的样子比起来，许攸魂魄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一些，但他仍然沉默不语，眼里满是近乎沉痛的悲伤。
柳羽涅轻声问道：“孩子，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是许家供奉的家仙，寿数悠长，许攸在他眼中，与稚嫩的孩童无异，他心疼这个孩子的遭遇，想帮他实现心愿，可线索却滑不留手，屡屡错过。
许攸自己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似乎既希望他能完成那个心愿，又若有若无的阻拦着他接近真相。
就像现在，即使听到了柳羽涅的询问，许攸也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擡起手，轻轻牵住柳羽涅的衣袖。
他有些怯弱，只敢用很小的力道拉动袖子，神色可怜兮兮，看的柳羽涅心都软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带路吧。”
这孩子性子柔软，平时一定很好欺负，怪不得会被人暗害，坠落悬崖，死得那般痛苦。
明明是许琰的后代，性格却跟许琰一点都不一样。要不是那双眼睛是一样的干净清澈，柳羽涅都要怀疑许家的血脉传承是不是出问题了。
魂魄是不会被任何实体阻隔的，所以许攸带路时，自然的无视了所有障碍物，直接穿墙而过，还好柳羽涅也不是普通人，他干脆化作小蛇，游墙而过，按照许攸的指引，一路朝着城市北部而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最后来到一片被烧毁的废墟。许攸看向柳羽涅，擡手指了指那片废墟，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柳羽涅知道，这就是许攸给自己的提示，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攸如此矛盾。既然要给他提示，为什么不干脆说清楚呢？
他隐藏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擡起身子看向那片废墟，那里已经被警戒带围起来，警察们进进出出，柳羽涅看到几个眼熟的人类，都是霍忱的同事。
看来让霍忱临时决定从长海赶回京城的大案子，就是这个火灾现场了。
柳羽涅没怎么犹豫，就化作人形，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朝着警戒线内，一道熟悉的人影走去。
“晓萌姐！”他嘴甜的喊道，“新年快乐！”
滕晓萌正在头疼该怎么扒出这个偏僻孤儿院的监控视频，就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问候，不由一愣。她闻声看去，才发现来的居然是自家组长放在心尖尖上的小美人儿。
“柳小哥，你怎么跑来这里了？”还不等柳羽涅回答，她就恍然大悟，“是不是来找组长的？不巧，他已经回组里去了。”
柳羽涅打蛇随棍上，直接默认了她的说法，为难道：“他已经走了？真是的，明明是他让我来找他的。”
滕晓萌帮霍忱解释：“应该是太忙给忘了，他让你来做什么？跟我说也一样的。”
考虑到前几次柳羽涅都参与了案件调查，滕晓萌以为霍忱是让柳羽涅来帮忙的，也没多想——他们组长在这位柳小哥身上破例的地方太多，她都懒得思考这种事算不算违规了。
柳羽涅含糊的说：“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这里跟我也有些关系。”
“啊？你跟这家孤儿院有关系？”滕晓萌想歪了，眼神变得同情，“柳小哥，难道你在这里生活过？”
原来这里是一家孤儿院，许攸曾经在福利院生活过，难道就是这里？柳羽涅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随即摇头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晓萌姐，你忙吧，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附近转转，待会就回去了。”
滕晓萌的确很忙，没时间招呼他，便点点头道：“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柳羽涅没有进入警戒线，他绕到了警察不多的角落里，退后几步，擡眸观察这片被烧毁的废墟，眼底猩红的瞳色闪烁燃起。
他看到了纠缠成长蛇般壮观的因果，从孤儿院的地底升腾而起，朝着远方蔓延——这家孤儿院曾经生活过许多人，就像曾经去过的那家育秀中学一样，残留了太多人的执念和情绪，让柳羽涅有些不适。
但是比育秀更糟糕的是，柳羽涅在这片土地之下，看到了黑红色的浑浊不住翻搅，那是比恶更可怖的存在——死灵正在发出愤恨的悲鸣。
“污秽之地……”他轻声低喃，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霍忱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起影响非常恶劣，足以轰动整个京城的大案子。
而现在，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柳羽涅闭目敛神，刚想离开这里，循着因果查找更多线索，不远处几名警探的对话就飘入耳中——
“还好尸体运走了，那股味道，要是再让我多闻一会儿，这辈子再也吃不下烤肉了。”
“还是孟法医厉害，面不改色，还帮着消防一起擡。”
“死者应该就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了，挺可惜的，听说他一直在救助那些残障儿，是个大善人。”
“好人不长命啊，这种案子见的太多了……”
柳羽涅听着他们的议论，神色平静的转身离开，高挑的身形很快消散在冬日的薄雾中。
*
调查组大楼，孟瑜正在验尸。
验尸对于法医而言，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考验。人类对于同类尸体的厌恶和恐惧来源于基因，是很难克服的，从业多年的法医能够做到的，也只是麻木以对。孟瑜是法医中的佼佼者，倒不是因为他会什么特殊的技巧，主要是因为他的神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对于尸体没有多少生理性的厌恶，也不会感到恐惧，在他看来，尸体更像是人类的另一种存在形态，并不代表着危险或者死亡之类的意义。他常常开玩笑，说如果现在是史前时代，自己一定会因为缺少危机感而早早死掉。
他享受验尸的过程，所以一般不配助手，关起门来自己一个人工作，更能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