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化蛇&怕霍忱生气
31化蛇&怕霍忱生气
病房里,姿容秀丽的青年静静沉睡着,他的呼吸虽然平稳,脸色却一直很苍白,始终没有多出什么血色。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安静且适合休养。护士来看过几次,确认病人生命体征平稳后,便去忙碌了。
不知过了多久,柔软的白纱窗帘忽然无风自动,一道身影由虚化实,仿佛一阵微风,悄然无息的飘落在病床边。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身姿高挑清瘦的年轻男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格外瞩目,用细细一条发带束起,垂在颈侧。
他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指,轻轻拢住柳羽涅冰冷的指尖,低声唤道:“小蛇。”
他的嗓音温柔清冷,像是初冬的第一粒雪,飘落在柳羽涅额前。
柳羽涅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浓密纤长的眼睫。
他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瞳孔竖立成一条直线,脸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纹路,妖异骇人中,又透着说不出的冶艳和风情。
白衣男人并不惊讶,反手扣住柳羽涅腕间命门。
柳羽涅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另一只手并掌为刀,朝着男人脆弱的侧颈攻去,风声呼啸,竟是下了死手。
“没有神智了吗?”男人叹了口气,也不见怎么动作,就轻飘飘的避开了柳羽涅的攻击,加重了些语气唤道,“小蛇,清醒一点。”
他指间使力,死死捏住柳羽涅腕子,成功让对方吃痛的皱起眉头,空洞的血色眸子里泛起一丝涟漪。
柳羽涅终于认出来人,哑声唤道:“白夙师兄……”
白夙松了口气,摸了摸柳羽涅的头,无奈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他对柳羽涅展开袖口,柔声道:“进来吧,师兄带你回家。”
他的袖子看着不起眼,展开后却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散发着融融的湿热暖意,对于柳羽涅而言是莫大的诱惑。他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却犹豫着没有进去。
“怎么?”白夙奇怪,“还有什么事吗?”
柳羽涅耳畔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他虽然在昏睡,但还是隐约记得霍忱说过,让他等他回来。
要是不告而别的话,霍忱会不会生气?
“师兄,我……”
白夙却忽然捏住他的下巴,皱着眉头打量一番:“不能再耽搁了,快点进来,你是想在这件病房里暴露原形吗?”
说完,他不等柳羽涅再纠结,直接展开袖子,把柳羽涅整个罩了进去。
白光闪烁后,两人便一起消失了。
*
霍忱回到调查组,迎接他的,是脚不沾地的忙碌。
育秀中学的骚乱在整个京城掀起轩然大波,涉事人员都被带回调查组。苏慧宇和曾凯峰再次碰面,吵得不可开交。吴校长脸上没了笑容,旁边的小秘书茫然的攥着手,一脸不安。
霍忱带着姚茗悦等人依次问话做笔录,直到下午才清闲了些。
从这时候开始,偶尔会有家长带着孩子走进调查组,也有大学生或是社会人士走进来。他们有的神色坚毅,有的犹豫迟疑——毫无疑问,都是为了育秀中学的霸凌风波而来。
霍忱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个不停,大都是局长打来的——能在育秀念书的,家里几乎都有背景,一旦出事,施加下来的压力非常恐怖——霍忱很清楚局长想说什么,却一个电话都没接,只是静静坐在桌边,注视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
他觉得自己正在注视着的,是一块逐渐散去的乌云,是一片缓缓揭开的天幕。
在他身后的白板上,沈熙柔和的微笑着,年少青葱,眉眼温婉如初。
黄昏时分,魏柘带着老林和杨怡从医院回来了。
霍忱站起身,推开早就准备好的审讯室的门,先让老林进去。
老林一脸疲惫的坐下,不等霍忱询问,就倒豆子一样坦白:“我全名叫林渠丰,以前是b大锅炉房的工人,我闺女林雁从小成绩就好,考进了育秀,我和孩子她妈高兴坏了,觉得孩子争气,以后肯定能有个好出路,谁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雁雁住校,每个月回家一次,高一上学期还好,到了下学期,我发现她总是没精神,心情也不好,但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又乖,我和她妈就没太放在心上,谁知道后来,她连成绩都开始下滑……我很着急,催她好好学,怪她辜负了家里的付出……”
说到这里,他的嗓音哽咽了,泪水顺着眼角的褶皱流淌下来,满脸的悔恨。
“雁雁她……跟我吵了很多次架,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别再逼她了。她说的没错,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我后悔啊,后悔没问清楚,没好好关心她!我骂杨怡逼死了雁雁,其实不只是她,我也是帮凶!”
霍忱递给他几张纸巾,低声道:“注意身体。”
老林抖着手擦眼泪,哽咽道:“高二下学期的时候,雁雁跳楼自杀了。杨怡是她的班主任,当时就是她给我打的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雁雁怎么可能自杀呢?她那么优秀,那么聪明,考进了育秀,街坊邻居都羡慕我养了这么厉害的女儿,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霍忱问道:“林雁的事,育秀是怎么处理的?”
“学校赔了钱,校长和杨怡都跟我谈话,分析雁雁想不开的原因。说什么学习压力大,不适应住宿生活,成绩不理想……一堆屁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老林激动起来,“我的女儿我清楚,她不可能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自杀,她肯定是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雁雁出事后,我媳妇就和我离婚了,很快锅炉房又出了事故,我脸上受了伤,工作也丢了。我本来很绝望,但后来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了雁雁,她哭的那么伤心,跟我说爸爸救我……”
老林眼睛里射出冰冷而尖锐的光,咬牙切齿道:“那时候我就知道,我闺女是被人欺负了,我要帮她报仇!他们不告诉我真相,我就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