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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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给你的钱还够吗？不够我再给你转点？”

姜逢看着转圈咬自己尾巴的二哈：“够，我爸回去了吗？”

“没，你爷爷奶奶拿钱把他的债先堵上了，没事，你别担心这些，好好学你的习就行。”

“那等他回了你跟我说一下。”

姜逢看着关掉的视频界面有点烦躁，想抽烟了，但脑海里莫名出现方倦因为烟味儿躲他那一下，忍住了，卷卷耳机线准备出去买点吃的。

方倦被刘田田拉出门夜跑，他懒洋洋地被扯着一条胳膊朝着操场前进，一只手翻看自己校园跑刷新的三个点。

等跑到最后一个点，他把兜帽摘了，又走了几步打卡，搞好擡头就见叼着雪糕的姜逢从超市出来，姜逢也看到他了，朝他点了点头。

方倦看着他的雪糕有点馋，走过去也打算买一根。

姜逢看他过来还以为是有事儿找他，便没动，还问了句：“怎么了？”

方倦指了指超市，说话间还是有很重的喘息声：“想买根雪糕，刚跑完校园跑。”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长久不运动的人身体素质是多么的烂，并在内心决定还是要恢复定期做做运动。

等他买完出门就看到姜逢还站在那一边吃雪糕一边盯着路灯发呆等他，他凑过去一时冲动用自己的胳膊撞了下姜逢没拿雪糕的那条胳膊。

姜逢看他一眼：“又是草莓的？”

方倦一边啃一边点头。

方倦感觉姜逢今晚情绪不太好，小猫尾巴都垂下来了，又恰好今晚风吹的人很舒服，方倦决定安抚一下姜逢同学。

“你校园跑跑完了吗？”

姜逢的雪糕快吃完了：“没，跑了一半了，我晨跑就顺便跑了。”

“哎那明天你带我一起跑呗，也快体测了，我打算练练跑步，再把校园跑跑完。你每天几点啊？”

姜逢为了躲路上骑自行车的人朝方倦那边靠了一下，方倦反应很大的避了下，他刚跑步热把袖子挽上去了，这一旦贴上感觉吃半盒药都压不下来。

姜逢皱了皱眉：“我洗澡了。”

方倦愣了下。

姜逢又加了句：“还换了衣服。”

“也没抽烟。”

“也没跑步。”

方倦连忙解释：“没嫌弃你，我的问题，我怕你撞我雪糕上。”

姜逢又盯了他几秒说了句“算了。”

方倦只想快点把这茬过去：“你今天怎么感觉不太开心的样子。”

姜逢含着雪糕棍嗯了一声。

方倦继续努力：“有事的话可以给我讲讲的。”

姜逢拿下雪糕棍：“我爹赌钱欠了笔债跑了。”

方倦噎了下，倒是没想到姜逢这么平淡这么突然的说了这些。

姜逢也没看他，继续用很平的语调叙述着：“不过最近应该要回来了，债我爷爷奶奶用养老钱补上了，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方倦想了想：“那他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姜逢笑了声：“大概是让人再给他搞份工作混日子吧。”

“我高考那年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人生里还有父亲这回事，他什么也没给过我，然后在我报志愿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他欠债跑路被人告到法院的消息。老师说我可能因为他报不了警校的时候，我真想拿刀把他砍了。他养都没养过我，我却要担着他的错，我觉得这没道理。”

方倦陪他蹲在马路边，想说点什么又没说。

姜逢咬了下雪糕棍：“后来他回来了，我爷爷奶奶给他还债，棺材本儿都还进去了，全家人哄着他让他别去赌了好好工作。哈，我开学那会儿他又跑了，这次回来又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方倦听着嘎嘣一声，看着被咬断的雪糕棍深深的压在姜逢的嘴唇上，他擡手想尽量避开姜逢的手想把它拿开，但没想到姜逢这时候转头看他了，方倦手碰到姜逢脸的那一刻，感受到手下软软凉凉的触感，摆烂似的贴实了捏了一下。

还想再捏，或者只是贴着摸摸，有点上瘾。

不过大概是冷风吹的，没有出现想象的那么恐怖的反应。

姜逢啧了一声用空闲的一只手用力捏了下方倦的脸。

方倦吓得一激灵，没敢再玩，起身跟姜逢一起散步回了寝室，也没再提姜逢的家庭。

说实话方倦感觉挺意外的，姜逢竟然真的愿意跟他讲这些，在他的视角里两个人还没有很熟，大概就是关系不错的同学范畴。但想到姜逢真诚又随心的性格又觉得还是很合理的，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就可以了。

这一晚之后方倦猛然感觉堵不如疏，与其一直回避跟姜逢的肢体接触，导致每次接触都要敏锐的观察和回避，还不如顺其自然了，主要贴一次还是太舒服了。他仔细计算了一下，回避等于自己不舒服和姜逢不满，不回避等于自己舒服和姜逢正常。

至于后续的问题，医生也怎么细说，就等传到桥头自然直就可以了，也许他爽够了之后哪天突然挂了也可能。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在第二天上课，方倦凑巧跟隔壁寝室坐在一起，姜逢凑巧坐在他旁边，他凑巧困得要死，于是他毫不犹豫靠在了姜逢的肩膀上。

姜逢只看他一眼就继续玩手机了。

其实细想姜逢对他的肢体接触一直都挺顺从的，方倦默默得出结论，姜逢给碰给靠给摸，姜逢人好。

方倦在桂花味的包围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