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行军蚁
三十七.行军蚁
秋天用了一种燥热将人类彼此链接。然后晚风用清凉使他们串联起来。于是流云将天空变得辽阔以此激发出了人类史诗般的忧愁。结果人类从躁动的空气中嗅到了大雨将来的气息,他们开始像行军蚁一样陷入了集体的焦虑中。在某个秋雨后的晴空里人类基因里的好斗部分复活了。先是一小撮人行恶,他们将怒火宣泄到路边的灯箱,后来灯箱上的裂缝开始蔓延在建筑的广告屏上。然后继续蔓延……老年公寓里开始议论,说这一切都是“有用的人”中一部分大人类主义者为了限制类人机而故意采取的手段。但,还有人说这是大分工主义者给公共事务管理委员会施压采取的技术措施。总之谈资里的两方都坐上了跷跷板,都认为板子动了一定是对方先蹬腿,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压在下面。人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反正老人们最后都说这是网瘾少年因断网断电引起的亢奋。我知道事情一旦开了头总是会随着它应有的轨迹继续发展,就像我追逐蝴蝶时的起身跳跃,不管最后捕到虫子没有,总是会落定。不久之后,满爷爷所用的老人机里有三个“灵感贩子”用电锯窃取类人机零件的视频突然上了热门。而且是反复播放。我认识视频里的所有人,也清楚的听到了视频里有阿肆和阿玫劝阻他们的声音。哦,这是那次阿肆拉着阿玫一起去阻止三个凶手拍下的。往后老人机里还陆续出现了很多相视的视频,统统都是“灵感贩子”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类人机。老人们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人在带节奏,旧时代的老套路了。”满爷爷叹道。我嗅出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人类情绪积压所散发火药味。并且这种火药的气味正随着时间的发酵慢慢地在空中堆积。在一个礼拜三的下午,我躺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看到了远处带着裂缝的广告屏上突然出现了回收站的工作人员驾车撞坏路旁“休眠”的送货型类人机的直播画面。我认出那是阿兽,他开着回收站的车撞翻了路边的类人机。可是浑然不知自己被直播了出去,他竟然利用自己的职业之便,将那台类人机直接报废…
秋天用了一种燥热将人类彼此链接。然后晚风用清凉使他们串联起来。于是流云将天空变得辽阔以此激发出了人类史诗般的忧愁。
结果人类从躁动的空气中嗅到了大雨将来的气息,他们开始像行军蚁一样陷入了集体的焦虑中。
在某个秋雨后的晴空里人类基因里的好斗部分复活了。
先是一小撮人行恶,他们将怒火宣泄到路边的灯箱,后来灯箱上的裂缝开始蔓延在建筑的广告屏上。然后继续蔓延……
老年公寓里开始议论,说这一切都是“有用的人”中一部分大人类主义者为了限制类人机而故意采取的手段。
但,还有人说这是大分工主义者给公共事务管理委员会施压采取的技术措施。
总之谈资里的两方都坐上了跷跷板,都认为板子动了一定是对方先蹬腿,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压在下面。
人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反正老人们最后都说这是网瘾少年因断网断电引起的亢奋。
我知道事情一旦开了头总是会随着它应有的轨迹继续发展,就像我追逐蝴蝶时的起身跳跃,不管最后捕到虫子没有,总是会落定。
不久之后,满爷爷所用的老人机里有三个“灵感贩子”用电锯窃取类人机零件的视频突然上了热门。而且是反复播放。
我认识视频里的所有人,也清楚的听到了视频里有阿肆和阿玫劝阻他们的声音。
哦,这是那次阿肆拉着阿玫一起去阻止三个凶手拍下的。
往后老人机里还陆续出现了很多相视的视频,统统都是“灵感贩子”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类人机。
老人们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人在带节奏,旧时代的老套路了。”满爷爷叹道。
我嗅出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人类情绪积压所散发火药味。并且这种火药的气味正随着时间的发酵慢慢地在空中堆积。
在一个礼拜三的下午,我躺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看到了远处带着裂缝的广告屏上突然出现了回收站的工作人员驾车撞坏路旁“休眠”的送货型类人机的直播画面。
我认出那是阿兽,他开着回收站的车撞翻了路边的类人机。可是浑然不知自己被直播了出去,他竟然利用自己的职业之便,将那台类人机直接报废拖上了回收车。
这画面像一颗火星一样,一瞬间就将弥漫在空中的火药点燃了,人类瞬间在热烈的愤怒里集合成了真正的行军蚁。
我曾经在公园的土堆上见过行军蚁,它们只要在一起就是一股流动的蚂蚁洪流,不管前方阻碍有多难,都会毫不畏惧地跨越。
“我特么走了报废程序的。”阿兽也在网上辩解过。
可是他的同胞已经不在乎他了。
毫无疑问,人类是得了某种集体出动的狂躁症。
刚开始时他们举着牌子,谩骂一切,抱怨一切,他们用一种自古以来的方式方式发泄着自己的各种不满。
我观察了许久知道他们想表达对现状的不满,但又不知道他们想最求的结局是什么。
我听见一群人擡着从街上随便抓来的类人机高喊着:“类人机的命也是命”。他们是用自己的权力操心着另一个物种的命。
虽然这些与我无关但还是感觉有一点害怕,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溢出了一种不消退的癫狂,感觉真的会如行军蚁一样吞噬一切。
但是到了后来,行军蚁慢慢地变得温柔了许多,因为更多清闲下来无聊的人们也加入了进来,他们开始摒弃无聊的口号,开始发挥起自己创作诗歌和音乐。穿得也不那么正经了。
总之,楼歪了!
甚至开始化上了各种各样令我作呕的妆容,开始模仿不知从哪里看来的奇怪生物,以及有人打扮成了我的模样。
我在飞飞家的阳台上学会了欣赏这种人类刻板行为了,看着他们在我眼前反复表演着幽默的舞台剧,看得乏了我也会向他们催更新的内容。
他们并没有历史频道里那么恐怖,反而更像是停电后自发的一种狂欢节。
于是“行军蚁”就在日夜间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狂欢团。
我会在午后穿过大树先生的脚下去找飞飞。然后邀请他同我一起坐在窗台上看着这部免费的大片。
秋日落下的火红色的黄昏会给人类镀上一层金粉,这样他们显得更有了惊涛骇浪般的气势。
“他们不会是得了那天阿煦那样的癫狂症,万一有人抓我去夹胳肢窝那就不好玩了。”我俏皮的说。
“你不要到处乱跑了,人类本来就很危险,扎堆的人类更危险。“
我明明在和飞飞开玩笑,可她眼里透露出了神色却真实地带着担忧的光。
“我不会乱跑的,阿浩特地交代我不许去人堆里。”
“阿煦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阿煦肯定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他那天兴奋过头了早把你忘了,他现在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根本没空去想不喜欢你。”
“真搞不懂人类,你看如阿煦这般的人类孤独得就像要把自己埋起来的一粒种子,可是你看街上扎堆的人类们在一起就像一片奔腾的河流。”我说。
“阿煦说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才是自己的,而人多的时候自己是别人的。大概现在那些在街上的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吧。”飞飞说。
公园的菊花开了,天气也变得更加明朗了,蜻蜓代替了蝴蝶成为了公园的娇子,也代替了刚刚从街上过去的狂欢团们成为了我的新宠。
蜻蜓太灵活了,我不喜欢他们,因为经常把我搞得晕头转向。但是我又想在飞飞得显摆一下能耐。
身为猎手必须学会隐藏自己的锐气,于是我匍匐在草地上,等着有一只倒霉的家伙落在我的跟前。
可是蜻蜓们并不像蝴蝶们那样的能够和我达成过命的共识。它们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累,总是在离我够不着的空中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