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慕峥嵘还真是个人物，当人知道迁徙的事儿是救了自己弟弟的光精灵的提议的时候，立刻就动用了自己在道门中的影响力，让道玄门下也跟着迁到边境去。

如此一来，连着跟道门亲近的那些百姓，也跟着道门迁往边境，这一来一去的，动静就大了。

当然也有那不怎么信任道门的人，见道门要求他们迁徙，心中更是有气，反而跟逆海崇帆走得更加近了。就这样，鸠神练的三十万赦天祭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凑齐了人。

南修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倦收天等人联系上的。他们见道真北宗、道灵、道玄只顾着迁徙，居然对逆海崇帆之事置之不理。很快就有人上门来责问了。跟着南修真过来的人里面，还有原无乡跟莫寻踪师徒。

说起来，莫寻踪也是对倦收天有着诸多不满之人。谁让倦收天突然杀上南修真，还杀掉了南修真上万人呢?最后一肩抗下所有罪责之人，便是莫寻踪最敬爱的师傅——南修真秘宝银骠玄解的持有者银骠当家原无乡。

所以，跟南修真大部分人一样，莫寻踪看倦收天是各种不顺眼，只不过受师傅的影响，不至于宣之于口罢了。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态度就不大好了。

莫寻踪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原以为北芳秀是何等的人物，却没有行动却是这样被一介女流左右之人。”

牧神很生气，但是原无乡的态度很诚恳：“抱歉，小徒年轻冲动。是原无乡管教不严。只是原无乡心中亦有疑惑。还请诸位能够为我解惑。”

光精灵叹息一声，道：“万物轮回终有数。请问诸位还记得红潮么?”

“嗯?就是罪墙之后的那个红潮?”

光精灵叹息一声，道：“正是。其实红潮与其说是异界的生物，还不如说是一种死灵造物。他最初出现的地方是中阴界的泥犁森狱，而这个地方，其实是黑海森狱跟中阴界连接的地方。这种红色的虫子拥有所有的往生者共有的特性，那就是厌恶生灵。所有有血有肉的生命，都是他的食物。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东西其实跟森狱音土一样，都是森狱阎王的作品。当初，如果不是楼至韦驮用自己一半的神魂建立了罪墙，吸引着这种红色的虫子每日往返于中阴界和苦境，利用两界之间的天然结界消耗这些虫子。若是没有罪墙，在那千年的岁月里，这些红色的虫子早就吃光了中阴界一应有血肉的生灵，苦境等跟中阴界直接或者间接连接在一起的各界，只怕也会被这种虫子给吃光了。”

柳峰翠大吃一惊：“可是，不是说，罪墙是用那一村的男丁的神魂建造的么?怎么又跟天之佛扯上关系了?”

光精灵道：“我很确定，罪墙之中拥有楼至韦驮的一半神魂。我也非常确定，在罪墙之中，真正发挥作用的，其实是楼至韦驮的那一半神魂。至于那个村子的百姓。请试想一下，世人都是好奇的。某日，天边突然出现异色红云，然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和尚，要村民们离开。这个和尚不但看着修为高深，甚至展现了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奇妙功法。你们说，这些百姓会做出什么反应?”

苍沉默了一下，道：“也许不是离开，而是跟上去看戏。留待日后作为跟子孙炫耀的谈资。”

光精灵道：“可是对于当时的楼至韦驮而言，时间根本就是分秒必争。他急着封印这些嗜血的恶魔，又急着封印天之厉，甚至自己身上还带着极其严重的伤势。你说他会做出何种选择?要知道，这种虫子哪怕是逃走了一只，也会有无数的人因此受难，整个苦境都会因之而毁灭。你们说，楼至韦驮有这个时间浪费在游说那些百姓迁徙，甚至还要面对他们的各种无理要求，比方说要了钱粮和补偿之后还不肯搬走，反而要这个要那个、狮子开大口、做出种种刁难么?”

苍沉默了。

诸人也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人性的黑暗，从来就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得尽的。

良久才听得莫寻踪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管那些被逆海崇帆迷惑的人呢。”

光精灵道：“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些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森狱阎王的算计之中。森狱阎王已经算计了佛门。他还巴不得我们去救那些百姓呢。因为这个名叫赦天祭的祭奠，其实是一种血祭，要想救人，只能一命换一命。我们插手了，那就等于是用我们的命换那些百姓的命。而森狱阎王大概会很高兴他的敌人就这么愚蠢地把命送上了，让他少了很多事情。”

莫寻踪哼了一声，道：“事情都是你在说。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光精灵道：“话的确是我在这里说。你没有亲眼看到阎王的凶残，自然会觉得我品性不好。不过，我可是亲眼见证了阎王一次又一次地杀掉自己的孩子。而这一代森狱受到承认的皇子就有十八位。其中的五位已经死在了森狱阎王的手里。”

莫寻踪道：“我听说这一代的阎王乃是森狱第二十八代阎王……”

光精灵道：“森狱阎王从来就不曾换过人。就跟起死回生是高阶生命法师的标志一样，夺舍重生乃是高阶死灵法师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