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盛开的樱花树下，素还真正仰着头，看着满树樱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错，剧里的素还真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跟牧神合作，跟牧神和谈也不过是进入天疆的借口。他这次来天疆，本来就是打着偷古耀的主意。现在么，虽然天疆对苦境有恩，可是因为阎王把黑月推到了苦境的中央，使得苦境大部分地区天气冰寒。

为了百姓，素还真也不得不做一回恶人了。

这是素还真的打算。

为了天下苍生，他从来是不忌讳这些的，不要说个人的名声，就是这条命，他也不稀罕。要不，也不会有人说，整部霹雳，说的就是老素躺尸——老素跑尸——老素复活的故事了。

只是素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人看穿了。

孔雀翎显然是猜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才会在圣浊苍穹外拦下他。

既然对方没有说破，素还真也顺水推舟。找合作伙伴本来就是需要反复试探的。如果对方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素还真也没有这个必要给自己找个猪队友。

“好看吧?因为古耀的存在，天疆的樱花才会五日一开花，五日一结果，而不是跟苦境一样，一年只开一次花、结一次果。”声音里面依旧是满满的笑意，让素还真对释放古耀一事多了几分信心。

素还真转过身来，看见的，是依旧全身上上下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孔雀翎，和被孔雀翎拉着的、一脸不高兴的牧神。

素还真笑笑，将视线移回孔雀翎身上：“我原以为是因为这樱花乃是异种，所以才会在这个时节盛开，原来是因为古耀?”

“是啊。所以说这是生命的奇迹，也是古耀带来的奇迹。”

素还真笑道：“有一年，素某去寻访一位老友，谁想到途中天降大雨，两日之后，沙漠之中遍地都是各种蔷薇，让几乎让素某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比起这个，素某更愿意相信，沙漠里面的花海才是生命的奇迹。”

“一般来说，蔷薇的生长周期可不短，素还真，你知道沙漠里面的蔷薇为什么能够在两日内盛开?”

素还真道：“自然是因为沙漠严酷的环境。因为沙漠的炎热，因为水源的匮乏，每一滴水都非常重要，为了繁衍，为了留下生命的种子，所以沙漠里的蔷薇才会改变自己，让自己的生长速度加快，以期在短时间内开花结果。在素某的眼里，比起这株樱花树，沙漠里的蔷薇更适合生命的奇迹这个称呼。”

孔雀翎叹息一声，道：“是啊，天疆太过依赖古耀了。古耀为我们提供了安逸的环境，让我们拥有漫长的寿命，甚至连繁衍生息都依赖古耀。没了古耀，天疆就等同于毁灭。素还真，你也看出来了吧，寿命的长度导致了天疆繁衍的困难，天疆的战力也只有你看到的这些，所以你方才在牧神的面前，态度才会那么强硬，因为你的身后有绝对的实力能够碾压天疆。我说得可对?”

素还真笑道：“不错。那么结论呢?牧神可愿意释放古耀?”没错，就是因为看透了天疆，素还真才会那么强硬。说白了，他是苦境的支柱，可不是天疆之人。他自然是以苦境的利益为先的。

牧神脸色丕变，正要开口，却被孔雀翎一拉。孔雀翎对他摇摇头，这才恨恨地扭过了头。

他不想看素还真。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揍人。

孔雀翎道：“素还真，我也说过了，古耀直接关系着我们天疆的存亡，只有在保证我们天疆不会失去古耀的前提之下，我们才会放出古耀。这是前提。”

素还真道：“这，素某只能说，素某会尽力而为。”

他自己都在打古耀的主意了，又如何会做出保证?

孔雀翎当然知道这点。他长叹一声，道：“素还真，我也知道，因为黑月的缘故，苦境的生灵极其悲惨。放出古耀，的确能够改变苦境的现状。万事有利有弊，素还真，你可知道释放出古耀的坏处?”

素还真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一直被自己压在心头的疑窦。

“素某希望好友能够为我解惑。”

“素还真，你想象一下，万物都永生不死，可是人和动物、昆虫跟植物可不一样。人也好，动物也好、昆虫也好，都是要吃东西的。永生不死会带来什么呢?只有出生没有死亡，人口会一直增加、不停地增加。植物先被吃光，连根都被吃掉。然后轮到动物。没有了动物，就只能吃昆虫，最后的最后，这个世间就只剩下人。那个时候，人也只能选择吃人，不然，就只能面对饥饿的地狱。没有死亡就意味着即便成了骷髅，人也还活着。素还真啊，你说，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一片骷髅的海洋和极少数的几个强者，即便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依旧能够听到哀嚎声。素还真，这样的苦境，是你想要的么?”

素还真道：“这……”

素还真显然也听明白了，对方这是在警告他。他素还真用武力威逼牧神希望牧神能释放古耀，而现在，对方看似绵软却是实打实地告诫他这样做的最终结果了。

“这也是久远之前的现实。”孔雀翎定定地注视着素还真的双眼，“这也是天疆收回古耀、打破三阳同天的真正原因。可是素还真啊，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成了先天高人，又有几个能够抵挡得了永生不死的诱惑?当初牧神收回古耀，就是为了挽救苦境，却也引起了公愤。苦境的人跟阎王联合起来，暗算了牧神和天疆。而当时苦境的代表就是天地虻。”

这也是为什么天地虻会说牧神善良得让人恶心了。牧神的确是为苦境苍生着想，却也损害了苦境那些高人们的利益。这也是他们要牧神的命的理由。他们认为，只要杀了牧神，就能够得到古耀，他们就能够继续永生不死。至于苦境的其他生灵会如何，他们才不会在乎呢。

见素还真沉默不语，孔雀翎这才道：“素还真，这是过去给天疆的教训，也是血淋淋的事实。不是我们不愿意释放古耀，而是我们无法承担后果。素还真，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牧神好好谈，而是打着盗走古耀的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