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进化（副作用）
能力进化（副作用）
莫比迪克号的医疗室从未如此拥挤过。
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被帆布擡回来的三个船员浑身是血，其中两人的左臂不翼而飞，断口处的皮肉外翻，白骨森然；第三人的右腿从膝盖处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显然是被某种巨力生生绞断。他们咬着木棍呻吟，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连马尔科的不死鸟火焰都只能勉强止血，面对这样的断肢，再生能力也显得束手束脚。
“是海王类袭击？”白胡子的声音低沉，他站在医疗室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是海军的新武器，”负责带队的船员捂着流血的腹部，声音嘶哑，“那种锁链能切断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肢体，伤口会被特殊药剂侵蚀，根本没法愈合……”
安挤在人群后，看着那名断腿船员痛得浑身抽搐，眼泪先一步涌了上来。她的狐貍耳朵因为恐惧而贴紧头皮，九条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扫着地面，尾尖沾着的冷汗打湿了裙摆。“马尔科哥哥，”她抓住不死鸟队长的衣袖，声音发颤，“我……我试试行不行？”
马尔科回头看她，眼神复杂。这几个月安的治愈能力进步飞快，但断肢再生从未尝试过——那需要调动九尾狐果实最本源的生命能量，副作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安，这不是小伤，”他按住她的肩膀，“你的能力还没完全掌握，强行……”
“可是他们快死了啊！”安突然提高声音，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马尔科的手背上，“他们是家人啊！如果是艾斯哥哥断了腿，你会让我看着吗？”
艾斯站在门口，闻言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安通红的眼睛，想起上次她为了救他，被白胡子的震荡波震得吐血的样子。“安，别胡闹！”他想冲过去拉她，却被乔兹拦住。
“让她试试吧，”这位钻石果实能力者低声道，“现在只有她能做到了。”
安深吸一口气，推开众人走到断肢船员面前。她闭上眼睛，九尾狐果实的能量在体内疯狂流转，淡紫色的光晕从她掌心涌出，缓缓覆盖住那狰狞的断口。起初一切顺利，伤口处的血止住了，肌肉纤维开始蠕动着愈合。但当她试图催生新的骨骼时，一股尖锐的剧痛突然从指尖窜上手臂，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刺她的骨髓！
“唔……”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船员的伤口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骼再生的每一个瞬间——钙质在聚集，骨髓在生成，神经末梢重新连接……这些本该属于伤者的痛苦，此刻正百倍、千倍地反噬在她身上。
“安！停下！”艾斯的声音带着惊惶。他看到安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身后的九条尾巴紧紧绷直，尾尖泛白，像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她的狐貍耳朵抖得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
“快……快好了……”安的声音细若蚊蚋，掌心的紫光越来越亮。那名失去左臂的船员突然低呼一声：“动……我的手能动了！”
众人惊愕地看着，一截淡粉色的新臂正从断口处缓缓长出，皮肤、血管、指甲……甚至连之前手臂上的刀疤都在慢慢浮现。这哪里是治愈，简直是造物！
但安的状态越来越差。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五脏六腑像是被塞进了绞肉机，头痛得像是要炸开。当第三名船员的断腿完全再生，能勉强站起来时，安再也支撑不住，紫色光晕骤然熄灭，她腿一软向后倒去。
“安！”艾斯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接住她，入手一片滚烫。他摸到她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怀里的人浑身烫得像团火，牙齿都在打颤。
“痛……艾斯……好痛……”安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声音微弱得像只受伤的小兽，“骨头好像在碎……肚子也痛……”她抓着艾斯的衣襟，眼泪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艾斯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无能——他能烧穿敌船，能硬抗白胡子的霸气，却无法替她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他摸着她发烫的脸颊，看着她因为疼痛而蜷缩的身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马尔科赶过来，指尖的蓝光按在安的额头上，脸色凝重：“能量透支加上副作用反噬，她在替伤者承受再生的痛苦。这丫头……把所有痛感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白胡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着被艾斯抱在怀里痛哭的安，沉默了很久。这位叱咤风云的四皇缓缓蹲下身，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安的后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辛苦你了，我的女儿。”
安在艾斯怀里哭得更凶了，像是要把所有的疼痛和委屈都哭出来。她的尾巴无力地搭在艾斯腿上，被泪水打湿的狐貍耳朵蹭着他的脖颈，带着滚烫的温度。“老爹……我好疼……”
“睡吧，”艾斯轻轻晃着她，声音放得极柔，“睡醒了就不疼了。哥哥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在痛苦中慢慢闭上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那一夜，艾斯守在安的床边，寸步不离。他看着她偶尔蹙起的眉头，替她擦去额角的冷汗，听着她在梦里哽咽着喊“哥哥”。他攥紧拳头，火焰在掌心明明灭灭——他发誓，以后绝不让她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他也要护好他的妹妹。
天亮时，安终于退了烧，呼吸渐渐平稳。艾斯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角。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是家人的拥抱。马尔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有些羁绊，比火焰更炽热，比果实能力更坚韧，那是流淌在血脉里的，名为守护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