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与岳父的坦白
王显见周玄眼神真诚，知道他是诚心地想问此事，便将自己和先后的事情讲述出来。
王显与先皇后是旧时相识，当然是因为麟德侯邹文阳。
要不是有麟德候在，王显当初就考上状元了。邹文阳算是王显早年的好友之一，王家是豪门之一，但是和麟德候这种勋贵比起来，终究是要差一些的。
二人之所以交好，是二人大小志趣相投，两人都喜欢骑马，麟德候是勋贵，所以他喜欢骑马。王显则是单纯的爱好。
两个人就是骑马的时候认识的，也算是一见如故，并且王显虽然是王家的偏房，但是邹文阳当时还不是皇亲，只是个落魄的侯府公子。
所以两个当时还算是穷酸的家伙，倒也是一见如故，至于和周玄母亲的相遇，也是那时候的事。
其实听到这里的时候，周玄依旧大致明白皇后与王显的关系，两人的关系虽然不能是彼此欢喜，但是至少应该要比母后同皇帝认识的时间长。
周玄笑着说：“要是如岳丈大人所说，母后认识岳丈要比认识父皇更早？”
王显摇头，“其实也不是，按照我所知道的，他们两个人应该是青梅竹马。”
周玄并不知道其中的事，不同于对皇帝在史书上的记述，他母后在大魏的史书上，就只有寥寥几笔，所以对于母后同皇帝之间的关系，却是不知。
“青梅竹马？父皇身为太子，为何会和落魄勋贵出身的母后是青梅竹马。”
“你觉得皇帝对于你们这些子嗣的态度很冷漠？那是你们都没有经历过先帝，你们都是年轻人，你出生的时候，先帝已经死去多年。
先帝当年对待太子的态度，不亚于防贼，你母后不过是落魄勋贵出身，所以你的身份无非就是在勋贵中吃香。
可是皇帝当年能够当上太子，依靠的可是整个刘家的背后势力，刘家当年最巅峰的时候，朝堂六部有三部都和刘家有关。
也就是当时的内阁首辅不是刘家的人，不然刘家就是朝廷一手遮天的存在。
如此存在，你觉得先帝会如何？先帝要是真将皇帝当做太子，那么先帝可就太过愚蠢了。”
周玄点点头，“换做是我，哪怕应对到此事，也必然不会相信，说是不会反，那么怎么可能不反呢？
权在手，人才会相信自己，先帝当时必然是对太子相当戒备，可是这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王显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皇帝当时身为太子，按理来讲，刘家应该对他的态度好些。
但是刘家对他的态度也说不上多好，毕竟刘家要的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太子，而不是他这个太子。”
“岳丈的意思是，刘家当时的想法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王显点点头，“虽然你不读书，但是你的悟性不差。”
“岳丈大人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我还是读书的，只是这事未必会记录在史书上吧。”周玄记得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过此事，要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
王显对于刘家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确实不会记录在史书上，你不知道刘家的势力有多大，刘家当时可以称得上是除却皇族之外的第一家。
当然，先帝去世前，也对刘家有所打压，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得真让他收拾掉刘家了。”
“这我知道，先帝别说政绩如何，就单说短命，大魏绝无仅有。”
王显咳嗽一声，“先帝是你的祖父，注意一些。”
“本王唐突，所以刘家现如今名声不显，是何缘故？”
“当然是动手了，刘家其实和诛九族差不多。刘家现如今唯一活着的血脉，就是皇帝自己。”
周玄还真知道皇帝曾经诛九族，但是史书上并没有提及皇帝杀的是哪家，这也足以证明皇帝的手段，换做是一般皇帝，这事恐怕会在史书上大书特书。
周玄无奈地说：“看来皇帝倒是好手段，换做是先帝的手段，恐怕此事已经人尽皆知。”
“朝中知道此事之人不少，但是史书上不会记载，这事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大魏官场的事。
大魏官场上的那些人，都是那件事情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他们自然也愿意帮皇帝隐瞒杀死那些族人的事。”
周玄点点头，“我明白。可是刘家到底是如何对付皇帝的？”
“倒不是刘家对付皇帝，而是所有人都在对付皇帝，哪怕是先帝，也都不喜欢他。
不过先帝死得早，所以没有人会提及先帝对皇帝的态度。
可是导致皇帝如今的情况，先帝和刘家都有参与。
其实要不是你母后，现在的皇帝恐怕会更加偏激，你母后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你的疯病还是让你改变很多，你以前提起你母亲的时候，你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现在，你的眼里满是空洞。”
周玄忽然感觉到一些悲戚，他满饮一口烈酒，原本并不觉得苦涩的酒，现在却是变得苦涩。
“我也想回想起母后的事，可是我已经记不起她的脸了，我知道这有些没良心，可是我就想不起来。”
王显也是饮尽杯中酒，“你母后生得很漂亮。”
两个人无言沉默，过了许久后，周玄才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我现在还没敢同雨凝说，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岳父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立太子一事，恐怕很难。”王显早就考虑过此事，所以周玄同他饮酒，恐怕也是为了此事。
“立太子之事回落到我身上？我不相信，皇帝能够为了周羽的一句话打我，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当上太子的。
所以我的打算很直接，造反。”
王显明显被周玄的话刺激到，咳嗽一声，“你打算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于激进？”
“岳丈大人真觉得皇帝打算让我继承皇位？不可能的，他甚至于都愿意给我这个嫡子太子的身份，他会愿意把皇位传给我吗？”
王显却是叹了一口气，“何以至于父子相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