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王府隐秘
第259章王府隐秘
良久，周天煜才叹道：“我从前也是查过的，只是一时间不得头绪，后来事忙就渐渐撂开了手，没想到你倒是会利用机会，从纪氏口中套出话来。我实话告诉你吧，据我所得的信息，侧妃刚来那几年还是很安分守己的，后来我母妃没了，大哥也去了，她就有些耐不住了，起了旁的心思。也是凑巧，当时三哥被送回了魏侧妃院里抚育，她的心思就越来越强，但因为势力有限，所以一直谨慎小心。赵王妃进门之后，很是防了她一阵，后来看她安分守己，就罢了，而她却利用那段时间培养了三哥。
我两位兄长的事，估计跟她关系不大，尤其是我二哥，的确是体弱患了风寒夭亡的，我大哥的死却有不少疑点。我大哥自小习武，身子不错，平时难得有个病痛，娶大嫂那时还好好的，不到一年突然间就没了。那时候，我只有十岁，不清楚具体情形。
若说云家和袁家的女儿，的确事蹊跷的很，内院私密之事，我这边不好打探，或许他们自己家里人开始也是有些怀疑的。可我克妻的名声忽然传了出来，大家渐渐信以为真，那件事就不再被人提起了。”
云瑶静静地听着，忽然道：“袁家小姐去世之时，你可能不曾多想，后来发生了云家小姐一事，莫非你还没有怀疑？所以，当听到家里为你我定下婚事后，你派人去监视过我？”
云瑶的目光明亮迫人，让周天煜觉得无处躲藏，只得强笑道：“我也是担心你。”
“说得好听，只怕你是怕我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吧。”云瑶冷笑着，她一直就怀疑陆许跟她提过的有人监视他们，可是又像没有恶意的样子的究竟是什么人，她当时就有三分疑心到周天煜身上，可惜没有证据，现在总算是套出了实情。
周天煜讪笑着，抱了抱她的腰：“我实在是吓怕了，所以叫人去打探着，顺便保护你啊。”
云瑶知道他的话属实，而且那时候两人素未谋面，他对她有疑心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儿，就放过了他，浅笑道：“你不是纨绔子弟吗，哪儿来的那样的高手？还有上次你回府，身后跟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像咱们府中的护院啊。”
周天煜心中哀怨得紧，他知道云瑶迟早会问的，他也不是有心瞒她，不过军国大事，都有规矩在，他不能随意坏了规矩，那样他日如何服人。可是云瑶是他最信任的人，他连自己的心都想掏给她，何况是这么一点点秘密，他怕云瑶会生气。
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说的时候，云瑶已经娇笑着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只听我猜得准不准。”
周天煜想了想，那样不算坏了规矩吧，就点了点头。
云瑶捏着他鼻子，低声问道：“你在替皇上办事吗？皇上不会将那些不好拿到明面上来的事交给你去办吧？”
周天煜知道瞒不过，也不愿意瞒着她，便点头应是。
“那些人手是皇上交给你的？可我看不像啊，皇上那时不可能无缘无故信任你一个纨绔子弟，你哪儿来的人手？”云瑶笑得眼睛都眯了，拱了拱身子，身子完全陷到了周天煜怀里。
周天煜哪儿受得了她的美人攻势啊，很快放弃了抵抗的意图，搂着云瑶的脖子，附耳说道：“是我祖父留下的人。”
这还差不多，以周天煜当时的年纪声望除非跟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否则不可能自己培养那么多人，若说是老王爷留下来的比较靠谱。但老王爷不把人交给王爷，而是交给了当时只有十来岁的孙子，又是为什么呢；而皇上，为何明知道有这些人马，还会这么信任他呢？
云瑶将问题一股脑儿问了出来，周天煜听得冷汗涔涔，他本来想撒个谎圆过去只怕是没希望了，他的娘子心太细了，一丁点儿的漏洞都能被她考虑到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配合比较好，免得回头吃苦。
他点点滴滴回忆着，细细说道：“那年我大哥好端端地就没了，我祖父伤心异常，只剩下我这么个嫡孙，去哪里都把我带在身边，府里的地方就没我不敢去的。有一次，我恰好看见祖父去了后花园废弃的院子，那里是王府的禁地，没有祖父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可我哪儿管这些，偷偷跟着祖父看他去干什么，谁知道看到祖父在那里跟人说话，我十分诧异，那是个男子，竟然到了王府的后园，我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声音。
我祖父看见是我，倒也不怎么惊讶，也没怪我，反而领着我认识了那位叔叔。后来慢慢得知，他们三十多人都是祖父手下的人，祖父偶尔为皇上办点为难的事情。当时我好奇，就多问了一些，谁知祖父临走前把那些人给了我，让他们保护我。
皇上那边应该是知道人在我手中，有一次借姑妈的口宣我进宫，然后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考考我，我办完了，以后就常常接到宫里的任务。那时候，前后两家的小姐出事，让我起了疑心，一来为保护自己，二者为皇上办得差不能引人注意，我索性就装得自己很纨绔，让大家放下对我的戒心。
我的事儿，大概就是这样的，其实本想早些跟你说清楚，但皇上那边极为小心在意，我只能瞒着。不过我保证，我绝不是不信任你。”说到最后，周天煜的语气软了不少，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这样的情形云瑶猜到了一半，周天煜为皇上办差是最可能的，但是那些人还是老王爷手上留下来的，她一时还真没想到，因为她以为老王爷不可能越过儿子直接传给孙子。当然，这些年来，周天煜可能也添了不少自己带出来的人。
云瑶并不怪他，在这个社会，男主外女主内一直是规矩，男人把朝廷大事瞒着女人没什么好抱怨生气的，而且当时他对自己信任才有鬼呢。云瑶转而想到了另一件事儿。
周天煜看她面无表情的不理他，以为云瑶是生气了，越加担忧吗，拍着她肩道：“我保证我说得句句都是实话，你难道不信我？”
云瑶看他在意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不过正好利用一下他的歉疚心理，故意不悦的说道：“你当我小孩哄呢，皇上即便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信任咱们家，可也不会无条件信任吧，难道连祖父私下养着一群人都不在意，反而愈加重用，我如何都不相信。”
“这是有缘由的，因为咱们家本就……”说到这，他恍然大悟，忙止了话头，他差一点就着了这个小丫头的计谋，把话漏了给她。
云瑶暗道可惜，都说了一半居然被他发现了，心下有气，当即转过身去不理他。
周天煜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提到那事就会立时住口，忙板着她的身子笑道：“瞧你，又生气了？好，我都告诉你，你好歹给个笑脸吧。”
云瑶心中十分得意，慢吞吞转过了身，憋着笑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就快点说，我要睡觉了。”云瑶摆出一副还很不乐意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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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煜深恨自己被她耍的团团转，这回简直是求她听自己说这个不能说的公开的秘密：“好啦，我错了，你听好了。大概七八十年前，有一位大将叛乱，导致举国大乱，差点改朝易主，虽然后来朝廷胜了，但国势亏了不少，而且大家心有余悸。
那时皇上愁眉不展，企图定下一劳永逸的法子。那一次咱们家平乱立下大功，被封为齐郡王，之前只是个普通将军，我高祖父就向皇上提出可以在所有军队中发展密探，军队一旦发生风吹草动就直接汇报到京城皇上手中。
皇上登时赞为好计，因此事机密异常，若泄漏出去不但密探性命难保，而且心怀不轨之人一定会想法子避开，就交给了我高祖父。我高祖父用几年时间，渐渐在所有军中或上或下笼络了只忠于皇上的人，然后一代代传下来，皇上体恤，就把这个任务放在咱们家手里，而咱们家也会想办法获得皇上的全部信任。”
云瑶听得震惊不已，周家居然掌握着那么重要的机密，军中密探，那可是具备颠覆朝廷的能力的。而周家，又要付出什么代价，方能赢得一代代君主的信任，是不是像皇后那样？
云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猛然问道：“所以，那次越王谋反，皇上是早得了消息的，才会不到半年时间，就把越王镇压了？”云瑶心中顿时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因为她的外祖父、舅舅，是为了将越王谋反的消息送回来而死的。也许是继承了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和情感，她早已经把这些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是。皇上对严家心中有愧，是以额外加封了。”周天煜不过转瞬间就想到云瑶为何那么激动了，当时严大人巡视各省，带着儿子前去，他们去了之后，皇上才收到越王有异的消息，但为了不打草惊蛇，眼睁睁看着严大人去赴死。
权利之争，自古最是无情，何况是皇权，为了皇位，父母兄弟可以自相残杀，何况是一个普通的臣子。云瑶的心狠狠得揪紧了，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不要去想，祖父曾说过，食君俸禄，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