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冯家上门和亦讽
第134章冯家上门和亦讽很快，针对这名自称冯乙之人的调查就已经结束，相比于有迹可循的冯甲，这人的调查要困难得多，直到最后府衙的差役们也只是查到，这人应该是从冀州来的灾民，但具体的身份没人清楚。
不过莫泽和李晓并没有在乎这一点，因为有那个自称冯甲在前，他们已经彻底明白这一系列的事件是何人所为。
青州府衙中，李晓整满脸怒容地念叨着他已经不知道念叨多少次的话：“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冯家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一旁的莫泽听到这话并没有急着回应，因为此时他的心情也很不好。
过了片刻，莫泽方才开口道：“李叔，这件事情能继续查下去吗？”
“很难。”
李晓像是早就在等着莫泽询问一样，只见他立刻回答道：“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这根本就是一桩糊涂案。现在我们已经查到那个自称冯乙之人，确实是在昨日买了砒霜，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查下去。”
由于那下毒之人乃是入城的灾民，既不知姓名，又不知具体来历，此事调查本就困难之际，更别说就算最后他们真的查到这人乃是受人指使，可想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并且将幕后黑手寻出，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谈。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回答会让人失望，李晓接着说道：“贤侄或许还不清楚，这冯家虽是我治下之民，可他们在汴都还另有靠山，若是没有实证，我也奈何不了他们。”
莫泽闻言，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李晓这话并没有让莫泽意外，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若是这冯家背后真无靠山，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敢如此猖獗。
而且莫泽也不确定，就算最后找到什么证据，对方是否会真的冒着得罪冯家后台的风险，来将这件案子办实。
见莫泽兴致不高，李晓心中也不痛快。
作为青州府尹，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竟然遭受冯家如此羞辱，他心中又怎么能好过？
恰在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大人，冯家派人前来，说是有事和大人商议。”
听见这话，莫泽眸子一冷，李晓眼中也闪过一丝怒芒：“不见！”
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难不成是想要当面羞辱？
听见李晓的答复，这名衙役刚准备离开，便听见莫泽的声音响起：“李叔，还是见见吧，如果我猜的没错，冯家此次派人前来，定是向您服软的。”
李晓闻言一怔，心念一动，便想通了其中缘由，他看了看莫泽，再看了一眼还在迟疑的衙役，没好气地说道：“把人叫进来。”
“是。”
不多时，一书生打扮的青年走进厅中，他略微打量一眼，便立刻朝着李晓行礼道：“学生赵晨，见过府尹大人。”
李晓此时正在气头上，所以并没有搭理他，不过赵晨对此也不在意，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莫泽，笑着问道：“莫公子对吧？醉卧沙场君莫笑，这一句我最是喜欢，后面这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却是我家家主最喜欢的诗句。”
见着赵晨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李晓不禁冷声道：“行了，说吧，冯家主让你来做什么？”
听见李晓开口，赵晨转过头来看向他，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家主派学生前来，是想要让学生告诉大人，此前大人曾上门想让家主捐一笔粮食出来，当时家主虽然也有这个想法，但碍于诸多考虑，最后家主还是选择拒绝大人。”
“但现如今这蝗虫可吃的消息满青州已是人尽皆知，家主料想接下来这段时间，百姓对粮食也不会像之前那般迫切，手中存余的粮食，也就不再那么紧迫，所以家主让我前来告知大人，若是大人仍旧有意，冯家愿意捐出一笔粮食，以解大人所需。”
听完这话，李晓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至于一旁的莫泽却是不为所动，因为这个赵晨所言，他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很显然，那冯家家主并不蠢，只要他们家还待在青州，只要李晓还当着这个青州府尹，那他们自然就不能和李晓撕破脸皮。
所以才有了先是毒杀，后又送礼的标准胡萝卜加大棒动作，这既是泄愤，同时也是在告诉李晓，他们冯家并不好惹，但他们冯家也不想和李晓为敌。
只不过……他们或许会因为忌惮李晓的官职而向李晓示好，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轻易揭过和莫泽之间的梁子。
只见赵晨目光一转，他看向莫泽的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色彩：“昨日在魏家巷有一名老人身亡，这可真是让人遗憾，不过我听人说起过，那人似乎和莫公子的朋友有些交情，而且还是救命之恩。唉，还请莫公子的那位朋友节哀，若是伤心过度，恐怕会步了那位老人的后尘。”
赵晨嘴里满是遗憾，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是充满了嘲讽。
他这话就是在明摆着告诉莫泽，青州城中人这么多，他们冯家之所以要选择毒杀那位老人，只是因为他与莫殇，也就是和莫泽交情。
这里没有蠢人，所以他这话不仅莫泽听明白了，上首的李晓同样听得清楚，正当他准备出声呵斥之时，却听到莫泽不含一丝生气却又能让人觉得信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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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找死。”
循声望去，李晓发现此时的莫泽和他之前所见完全不同，现在的莫泽身上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好似对方不是一个玩世不恭、喜爱逍遥的少年郎，而是一个自地狱中走出来的冷面杀神。
“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吗？”
李晓心中正闪过这样的念头，另一边的赵晨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莫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不同于见多识广的李晓，赵晨此时只觉得莫泽的态度有些冷漠，让他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觉得现在的莫泽有什么威慑力。
只见他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同时暗自嘲讽道：“若非莫公子将这蝗虫的吃法推而广之，现在聚集在城中的灾民也难以饱腹，要是这样算起来，我们倒是还要承莫公子的一份情呢。为此，家主还曾特意让我想个报答莫公子的好点子，不知道莫公子现在，是否满意我们为您准备的礼物？”
赵晨相信，自己这一番话究竟在表达什么，在场之人都能听得明白，此时他已经开始预想莫泽待会儿流露出暴跳如雷的表情，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让赵晨惊讶的是，莫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情绪，甚至在这个时候，他还笑出了声。
“呵呵，”
莫泽嘴角一勾，划出一道冷漠的弧度：“谢谢你告诉我这一件事，很快，你就会收到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