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何人深林潜居 - 千藏局 - 孤山韩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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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何人深林潜居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胀、脖子疼痛,头痛欲裂、口渴难耐,仿佛喝了劣质白酒宿醉后的感觉,我晃了晃脑袋,艰难地喘了一口气,想要翻动一下身子,缓解一下背部酸疼难忍的感觉,却动弹不得,像被什么紧紧束缚住了一样。我一个激灵,赫然发现自己被紧紧绑在了什么上面,我赶紧将眼睛尽量的睁大,面前却是漆黑的一片,使劲晃动着背部和屁股,想要挣脱束缚身上的绳索,却难有什么效果,只是感觉身后面是个凸凹不平的圆柱,应该就是一根树干。我轻声呼唤其他人的名字,黑暗中传来了一些嗯嗯啊啊的答应声,声音都很喑哑,嗓子似乎都不很舒服,付千河还很不满地嘟囔着为:“憋死我了,绑这么紧,挤得我都快憋不住了。”

我又是欣喜又是惊惧,欣喜大家还都在一起,没有更悲惨的意外;惊惧是所有人都被绑在了这里,连个外部救援的可能都没有了。但事已至此,便准备询问大伙,看有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怎么就在这原始森林的深处被人给绑起来了,付千河为了转移自己满溢的尿意,又开始大声大开脑洞:“不会是有女野人想繁衍后代,把咱们绑过来吧,神农架好像就有这事。唉,大路,你还记得不?当时咱们还以为跟沾灰有关,调查了一番,结果就是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头顶上突然射进来一堆阳光,我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赶紧眯了起来,而这阳光突然又被遮挡了大半,变成了几缕或大或小的稀疏光柱,将空中的灰尘照射地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挡住大部分阳光的,是一个人形的东西,它浑身上下长着黄绿相间的长毛,整个人显得圆滚滚的,正背对着我们顺着一个梯子从上往下下来,能鲜明地看到这个东西四肢协调,姿态像人一样一般无差。

“难不成被付千河猜对了?这东西真的是野人?”我心下一惊。

“他老母亲的,好的不灵坏的灵。”付千河呸了一声,对着那下来浑身长毛的东西喊道:“我脸上有疤,容易遗传,其他老伙小伙你随便挑,姿色都不错。”

艾清英恼怒起来,冲着付千河的方向就嚷道:“这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在那里没正经,不把自己命当回事,也不把别人的当回事吗?”

付千河自然不会让他,反唇相讥道:“艾少啊,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在悬山的时候,你可是比我都能瞎白活,那可是满嘴跑火车,你这可是只能自己放火,不能别人点灯啊。”

艾清英冷哼一声,声音稍微小了一点,说道:“我那时是伪装,自然不是我真实的我。”

“那真的你是什么样?”付千河没等艾清英回答,竟然又冲着下来的那长毛人形的东西大喊道:“这有一个纯情少男,最符合你的口味了。”

那个人形的东西踩着一个简易的梯子慢慢地向下爬,下到一半时,它抬手将头顶的一块板子重新合上,黑暗重新塞满我们眼前的空间。我们复归紧张,不再说话,竖着耳朵分辨各种各样的声音,有脚猛地踩到地面的咚的一声,有人在面前不远处走过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又有人踩到树枝上的轻微咔嚓声……过了一会,一点天光再度射了进来,光线并不是之前那个野人下来的洞口伸进来,而是转移到了离那个洞口七八米远的所在,这个位置,是一处墙的上端,那里有一个椭圆形的小洞,仿佛是个窗口或者向外的瞭望口,这时那个野人正站在这个窗口下树枝搭起的一个木架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椭圆形的石头,正在向外观望。

在从窗口泄露出来的些微光线中,我看到,它那从极为粗大的毛绒前肢伸出来的手,虽然十分黝黑粗糙,但分明是一个人的手,而且是一个男人的手,指头十分有力,用其中三只就轻松夹起了那个比普通建筑用砖头大上一倍的椭圆形石块,其余两只手指还在上面随意敲击着,显得很是悠闲自得。

我咽了咽唾沫,湿润一下自己几乎干涩发裂的嗓子,张嘴向他打着招呼:“普里威~~特?”这是在路上我们刚刚学到的简单俄语,就是打招呼的“你好”,我不知道说得是否准确,用不同的声调重复了好几遍。

那个人,向着外面看了一会,终于朝着我们慢慢转过身来,逆着光,也看不清他什么样子,就感觉面部长着长长的胡须,跟身上的长毛融为了一体。

“这是个男野人啊?”付千河也明显咽了一口唾沫,才说出这句话,似乎预想到了更为可怕的事情。

对面那个野人从木架上走了下来,盯着我们,一屁股又坐在了木架子上,头微微转动着,似乎在分别端详着我们五个人。

这时,我才真正看清楚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这似乎是个一人多高的长条形地窖,左右竟然很长,射进来的光线竟然无法让我看到尽头,两头都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我们贴着墙被绑着,面前的野人坐在对面墙上,隔着大约四五米远的距离。

我见他只是看我们,并不说话,以为他并没有听懂我们的话,心想难道不是本地人,便转用英语问道:“hello?”

这个野人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一动不动,看得我浑身发毛。渐渐地,我适应了逆光的状态,微微侧着头,也将视线盯向他的眼睛,他头发和络腮胡子都很长,几乎占满了他整个脸庞,加上身上那同样长长的,如同毛发一样的东西,猛一看上去确实如传说中的野人一般。但是他的眼神明亮,分明在观察和思考,再加上那灵活而没有毛发覆盖的双手,却实实在在是个人。

忽然,他站立起来,双手划向自己的胸膛,灵活地扯出一个长长的线头,用力一扯,胸口就裂开了一条黑黑的缝,他双手扯住黑缝的边缘,就将身上的长毛褪了下来,扔到了脚边,此时,竟然有一丝阳光透过窗口洒下,正落在这长毛之上,分明就是一团青黄的细长草叶。

此时的野人,便变成了留着脏兮兮胡子的男人,他整理了整理里面褴褛到几乎破碎、早就看不清原来样子的衣服,倚着墙又坐了下来,嗓子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不知道是笑声还是痰液翻滚的声音。

“hello?”我再次尝试着打招呼。

“哈……哈什么喽?好……好好……说话!你们是……是……是谁?”面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张口喝问道,竟然是正宗的汉语,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只是口吃的厉害,声音也是沙哑干瘪,像多少年未曾浇灌过的土地,龟裂成一块一块的。

“你?”付千河和艾清英同时疑问道,但都只是开个头,就被面前这个男人打断,他虽然口吃,说话费劲,声音也像猫爪抓过铁盘一样让人浑身颤栗,背脊发麻。他说道:“我不是……不是……老…老外,有啥……啥……稀奇的。”

我急忙上赶着说道:“既然都是同胞,想必你误会了,快把我们解开了吧。”

“就是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老家哪里的,听你口音,咱们离得不远啊。”付千河也跟着讨好,想让这人赶紧给我们松绑。

“呸。”面前那个男人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又伸出脚,用好像树皮裹成的鞋狠狠踩住,拧了几下,不屑地说道:“谁……谁知道……你……你们是……是什么人?坏蛋……坏蛋……又不会在……在脸上……刻……刻字。”

“你们我们像坏人吗?”付千河反而上劲了,不停跟他胡扯。

“像……很像。”那个人指着付千河,嘿嘿地笑:“一脸……脸……都是疤,最像……像……像坏人。”

付千河无语了,但马上想到了其他的话题,问道:“大哥,你在这里多久了?”

“多……久?”那人的眼神顿时有些迷离,眼睛开始向上瞟,然后高声叫道:“多……久?多久?”他突然变得很愤怒,开始发出呜呜的怪声,开始弯腰拿双拳砸向地面,甚至双脚跳起来砸,变得很是癫狂。

就在这时,始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的常锦路和天狗突然暴起,从柱子前一跃而起,同时扑向在那里独自发狂的男人,那个男人反应也极快,本来还在那里捶胸顿足,见有风声传来,立刻抬头,见有两人向他袭来,猛地向旁边一退,避开常锦路和天狗的第一击,然后跳起一个飞踢,就扫向还未站稳的两人。

常锦路首当其冲,急忙伸出手臂进行格挡,那人的小腿立刻结结实实踢在了常锦路的胳膊之上,只听“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的骨头断裂,但显然那人这一扫之劲力气极大,就见常锦路已经倚在了旁边的天狗身上,同时倒在了地上;而那个男人腾空踢腿,小腿的扫踢被常锦路挡住,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也平直地摔倒下来,激起一地的灰尘飞洒。

三个人却几乎同一时间爬了起来,均作出了防御的姿势,似乎都有点忌惮对方的实力,不过看上去三个人都没有明显受伤的样子,不知刚才那声“咔嚓”出自谁的身体里是损伤。

常锦路抬起手臂,作出拳击的防护姿势,他刚才挡住面前那个男人扫踢的正是装上义肢的金属手臂,现在上面的衣服已经被什么东西割掉了一大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截破布,耷拉在肘尖,他的那条金属胳膊上,似乎有个砂轮一样的小东西还没有回复原位,就在那里支棱着,还兀自转着,也许,刚才常锦路就是利用这种东西割开了绑住他们的绳子——那刚才付千河跟那人的瞎扯也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

我无暇去研究已经过去的事情,将视线赶紧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那人活动着自己的腿脚,盯着对面的常锦路和天狗,小心的弯下腰去,将一块折断的木板从小腿处扯下——他的小腿处裹了一圈木板,用草绳紧紧绑着,像是权当用来做绑腿的。

常锦路对着天狗说道:“让我自己先来,看看这家伙的厉害,我不相信他比那曲路上那死亡之虫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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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常锦路便挥拳冲了上去,那人嘿嘿一笑,又是一记鞭腿踢来,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不仅用在武器使用上如此,拳脚上也是如此,武术上有句话说:“拳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面前这个男人腿脚功夫就极为了得,腿法凌厉和快速,还频频炫技式地使用危险度很高的高抬腿动作,常锦路几次想趁机进攻,却发现对方的力量不进极大,速度也极快,常锦路的拳才出到一半,对方的下一招就又已经到了,常锦路只能作罢。

他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过了几招,我就发现绑我们的这人极不寻常,他的动作频率和力量都超乎常人一大截,轻轻松松就将常锦路攻地只有防守之力、没有还手余力了,很是狼狈,如果不是常锦路拥有着一只抗击打能力极强的金属手臂,可能已经败下阵来。

而更离奇的事情也出现了,这人的脸色变得通红,隔着厚厚的泥渍污垢都能看到皮肤已经红得发亮,身上同时冒出了蒸腾的热气,头发、眉毛和长长的络腮胡子都好像被通红的烙铁烫过似的,变得弯曲起来,而随着他身上热气的越来越多,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我和天狗、艾清英都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不对,同时大喊道:“朱允炆,这家伙像那些朱允炆,小心。”我甚至担心,这个家伙不仅随时能够杀了常锦路,还有可能突然像个炸弹一样爆裂开来。

天狗趁着他们打斗的时候,已经将我们其他人的绳索解开,现在四下寻找不到自己身上的铁钉,便挥舞着拳头要上去帮忙,就在这时,常锦路突然将本来格挡对方扫腿的金属手臂张了开来,同时挺身,让对方一腿直接扫到了自己肋部,但于此同时,他挥舞着自己的金属手臂一拳打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之上,这是一张不顾自己生死的两败俱伤打法,两人同时躺在了地上——常锦路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肋部喘着粗气;那个男人倚在墙壁上昏了过去,但胸部急促的起伏,我们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如奔跑的马蹄一样不停歇地飞速跳动。

天狗赶紧小心摸了摸常锦路的肋部,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没有骨折,没有骨折,真是运气好,就着腿力,踢死一匹马都有可能。”

常锦路依旧喘着粗气说道:“动作快了之后,力度明显下降了,否则我真要gameover了。”

天狗见常锦路问题不大,又去晃了晃那个男人,按住他的脖颈处一会,又送了一口气说:“是昏迷了,而且心跳也下来了,大路这一下算是救了他。”

“这人究竟是谁?”艾清英疑问道:“该不是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朱允炆吧?怎么哪里都有他们?”

“不像。身形外貌都不大一致,咱们见到的那些朱允炆长得都差不多。”天狗检查着这人身体,提出自己的建议。

“倒不见得。”我说道:“还有各种形状的都有,有树人的,有水母状的,几乎跟进入《山海经》差不多了。”

天狗没有太在意我说的话,专注着检查这个男人的身体,好像发现了什么,说道:“他胳膊上纹着几个字,像一个名字,刘……越……诚,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谁说过,是谁来着?”

“什么?”我们其余几个人突然齐声叫了起来:“他是刘越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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