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严密提防是谁 - 千藏局 - 孤山韩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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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严密提防是谁

我们面对面相互看着,大家的脸上或是不解,或是惊讶,并没有想要的答案,只好又把目光转回到这些树皮之上。我翻开所有的树皮,上面全是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字迹,全是同样的一句话,写了足有数百遍,大部分的字都是草草写就,歪歪扭扭,有些笔划还像外面桦树的枝杈一样向外伸展出去;还有些笔迹很深重,柔韧的树皮都被划破,对着手电光,都能看到星星点点漏出的光;还有些句子并没有写完,最后几笔被涂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线。而在这些笔迹之中,难得发现,竟然有那么偶尔的一两句,字迹居然是一笔一划,很是工整,仿佛街边早餐摊位上坐着的两位西装革履喝红酒的食客,与其他的字迹格格不入。

天狗指着这些树皮说道:“我虽然不怎么写字,但也听说过字如其人的说法,看这些字,怎么说呢……张牙舞爪,对,感觉就是一个人在张牙舞爪,想来,他一定是个很暴躁的家伙。”他看了看我和艾清英,询问我们是否将那个人绑结实了,还握了几只铁钉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常锦路晃着手电,让我们顺着光柱看,在明亮的光线照射下,更多的字迹刻痕出现在拼成桌子的木头上,紧接着又出现在墙上,以及地上——这些显然是最近刚刚刻上去的。他说道:“我看,这人多少是有些癫狂的,将一句话翻来覆去不停地写,本身就是一种歇斯底里的表现。”

艾清英则觉得这个人已经不止癫狂了,他说道:“这些字迹很不相同,有些还算工整,有些则潦草的要命,就像天狗说的,张牙舞爪,如果字如其人的话,我觉得他精神很不稳定,甚至有些精神分裂了。”

我则是特别关注他写的这几个字:“不要让他们出来!这里他分明用的是‘他们’,显然是人,他们是谁?又为什么不让出来?不让出哪里?”我想起了冯开山曾向我透露的信息,说我父亲被人关在了赤塔雨城,难道我父亲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而这个野人就是看守我父亲的人?

但我这样瞎猜,遇到的是更多的迷惑不解——这人在身上刺刘越诚的名字,和我舅舅柯问峰又有没有什么关系?我甚至设想了一个很错综复杂的情景:我舅舅柯问峰的人,囚禁了我的父亲司循山,这太不可思议了。

付千河“嗨”了一声,将我从这种奇怪的遐想中惊醒,他对着我们提醒道:“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挖这样一个长洞,这个人把自己整成一个野人,不是有着极其重要的目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不论那种情况,我们想从他口中知道真相都不容易,瞎猜更不靠谱。所以,咱们就别那么细致了,先看看这个洞里都有什么再说。或者,我们就不理这些闲事,直奔青铜宫殿,我估计离那里应该不远了。大路,是不是?”

常锦路晃了晃自己的金属手臂,那块屏幕黑漆漆的,并没有发出亮光,他说道:“这里很奇怪,没有任何信号,但这里就他一个人,把我们五个人搬到这洞里来,想必很是费劲,估计离我们昨天晕倒的地方不会很远,青铜宫殿应该也在这附近。所以,司徒然,你来决定咱们下一步行动吧。”

我第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判断,又不好随随便便回答,就稍微转移了一下话题,问了一个我刚才遗漏的问题:“你能确定这里就他一个人?”

常锦路点点头,又摇了摇自己的金属手臂,半调侃道:“换了一条胳膊,总要有点好处的,那家伙下来前已经确定,这附近只有他一个陌生热源,虽然没有卫星辅助,但这里面还有一点小功能,能探测一定区域内的热源,还算比较靠谱。”

付千河也说道:“要不刚干倒这个野人似的家伙,我们连任何防备都不做,就放心地分开侦查,还留着你们在洞口处聊天?”

我的脸一红,我当时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这种地方,有一个类似的野人出现都是奇遇了,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确认地方是否有后援的情况,我顿时对自己能否做出正确决策产生了怀疑,犹犹豫豫地说:“那,大家的意见呢?”

常锦路和付千河一起看向我,大声喊道:“我们的意见就是听你的决定。”似乎提醒我,这是我逃脱不了的责任。付千河还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大家相信你,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未来托付给你,你自己可不能又怂了啊——你没发现吗?冯老师傅可是很看重你哦。”

天狗笑着等我的决定,艾清英一副无所谓,少数服从多数的样子。付千河又打又拉,又刺激又鼓励的,让我也明白不能再磨磨唧唧,否则真是有可能成为大家眼中不堪重用的烂泥,便咬了咬牙,又将手指关节攥得“咔咔”想了几声,最终,还是决定听从直觉。

我说道:“先勘查整个长洞,把这里弄清楚,以免后顾之忧。”

“好嘞。”大家答应着,离开了桌子,继续往前走。

这个长洞式的空间,很是幽深绵长,而且明显有一定的弧度,我们穿破黑暗后,就打在了一处墙壁上,但向前走上几步,就发现前头还有更深的通道,在我们密集的灯光下,墙壁上、地面上,那句“不要让他们出来!”依然密密麻麻地出现,仿佛这是装饰这长洞的壁纸和地毯,几乎让大家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只好盯着地面上的一串脚印向前,这串脚印应该就是那个野人的,似乎喜欢用脚拖着地走路,将地面上刻着的字迹擦出一条小路出来,犹如草原上的羊肠小道。

但逐渐,大家在地面上发现了奇怪的现象,每隔一段,这串脚步就会在字迹上,踩出一个较大的圆形,更多的印迹显示,脚尖对着墙壁,似乎那人曾在这里转圈,让后面向着墙壁站立,这个场景很是奇怪与诡异,让我想到了很多鬼故事的场景。

天狗蹲下身,看着眼前的这些痕迹,用手指轻轻在一些边缘的地方顺着痕迹划了两下,然后竟然突然趴了下来,几乎将脑袋抵住了墙与地面的夹角。

“有发现?”我们其余四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看看这个。”天狗将手在墙角的位置扫了两下,那里便露出了一个鼓鼓的东西,上面有很多绿色的锈迹,天狗用掏出匕首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铿锵之声,像是某种金属。

天狗将耳朵贴在上面听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听到什么,用手拔了拔,被土埋得很结实,并拽不出来。

常锦路见状,让天狗暂时撤下,自己跪在地上,伸出自己的金属义肢,将带着手套的手掌一下深深插入到泥土中几分,攥住了这个金属物体凸出来的一部分。常锦路用另一只手在这个义肢上按动了两下,这个金属手臂突然发出了嗡嗡的声音,紧接着就突然变成了活塞一样,手掌紧握着那个东西往手臂里面缩,眼看着,一个略微有些发扁的、身上装饰着一些疙瘩的桶状东西被提了出来,随着它被移出泥土,那一片墙壁竟然发生了小面积的崩塌,一大块土掉落下来,又将这个惊鸿一瞥的东西埋了起来。

等到新埋的土壤被扒到一边,这个东西终于再度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整体上像一个底部开口的青铜缸,呈扁圆状,上面遍布着线条粗犷夸张的纹路,和我们常在博物馆见到的青铜上一样,是云纹或者饕餮纹,而从上到下还有好几排凸起的半圆体,像古代王公贵族大门上的铆钉,而最上面,是一个类似于把手的东西,刚才露在外面的,就是这个把手,稍微清理了一下,就发现上面有孔,似乎可以挂在哪里。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赫然是一只编钟!

我在博物馆、纪录片和一些历史节目里,都看到过编钟,据说我国春秋战国时期,编钟曾风靡一时,多由青铜铸造,于宫廷演奏,每逢征战、朝见或祭祀时,都要演奏编钟,也是王室显贵的陪葬的重要乐器。完整的编钟数量不少,大体有两层和三层两个制式,两层的编钟一套十六枚,每个的形状和巨细相同,以厚薄调治音高,钟体越薄发音越低。而三层的按大小和音高为序编成8组,悬挂在3层钟架上,不论哪种,钟体都遍饰浮雕式蟠虺或者饕餮纹,细密精致,很是漂亮。

我将知道这一切告诉了大家,得到的是奇怪的回应眼神,艾清英就调侃道:“你是不是搞保险的吗?对这东西研究还这么深?我怎么觉得你是家学渊源啊,难不成你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实际上你……”

我苦笑道:“我也想家学渊源,我之所以记得那么准,源于去年。我有个同事叫霍新,有个不着调的二货朋友,不知从哪里弄到一个仿制的假编钟,神秘兮兮拿给我看,问能不能给这玩意上保险,如果损坏了索赔怎么说,一看就是想钱想瞎了心的。不过我当时还针对编钟的价值挺感兴趣,好找了一些资料查了查。”我低头看了看这个满身铜绿的编钟,突然有些口渴,说道:“这样一个玩意,如果是真的,在古董行少的拍几百万,多的两三个亿。”

“这么夸张?”天狗问道,觉得自己听错了。

“拍卖上的事,水太深,中间套路多得很。”艾清英怎么说也是个富二代,对这类事情似乎也很感兴趣,给我们解释:“古董和艺术品,在拍卖价多是在炒,运作成了,假的也是无价之宝。”

但他又一转折:“如果真是编钟,也差不多算是国宝了。”他嘿嘿一笑:“不知道咱们这在国外发现的,算不算是属于国有资产?”

付千河又开口提醒道:“你们能不能不那么见钱眼开,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就惦记着换钱了?”说着,他往前跑了一段,蹲在地上看了一下,又向我们晃手电,让我们快过去,他那里又发现了一个。

我试了试眼前这个编钟的重量,发现这个东西十分沉重,虽然整体上才到大腿处的高度,但一只手完全提不起来,我便放弃了带着它走的想法,招呼大家往付千河那边去。

跑到那边的时候,付千河已经跪在地上,那匕首在刨着周边的土,常锦路再度动用自己的金属手臂,又拔出一个编钟,样式与上一个一模一样,就是稍微小了一圈。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在这里埋编钟?”付千河蹙着眉,看着这个编钟,它满身的绿锈,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风霜,遭遇了多少次的磨难与秘密。

我们刚才走过了若干个同样脚印成团的地方,直到碰到第三四个的时候才发现异常去查验,现在想来,前后应该还有同样的编钟,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果然又发现同样的地方,拽出又一只编钟。

“这是墓穴吗?”艾清英问道:“这些编钟是陪葬的?”

“不应该。”我否定了他的想法,说道:“能用编钟陪葬的,无一不是王公贵胄,他们如果用编钟陪葬,一定极其注重墓葬制式的,侍死如生,是我们古代的传统。而且,你看看,这些编钟大小不一,很可能就是一套编钟上的,他把编钟拆下来埋,一定是有所用意的,我们找到这个关键,说不定就能找到原因了。”

“就是。现在这种样子,就好像拆一套编钟干别的什么事一样,感觉有点捉襟见肘的意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付千河的所谓俏皮话和幽默感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而至,让人猝不及防,但是这话,说得确实很开阔我们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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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用编钟替代某些东西,它能替代什么呢?”我急忙问道,既问大家,又问自己。

“会不会是某种驱魔的仪式,我记得有种说法,有的恶魔怕火,有的怕盐,有的怕大蒜,有的就怕银器和铁器,那会不会有的就会怕青铜?”艾清英天马行空。

常锦路则说道:“这是咱们国家的文化特产,跟西方的文化是两码事,你说得,怎么听都是西方那一套,跟咱们沾不上边吧。”

艾清英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乱力乱神,我是说如果有人相信这点,真拿青铜镇压魔鬼,也不是不可能啊。”他又念起来了那句随处可见的句子:“不要让他们出来。”这样一听,我们都愣住了,这逻辑很自洽,并且很瘆人。

“它们是不是按照一个方向埋进土里的?”我问道,不得不考虑艾清英说法的可能性,或许像他所说,真有人这样认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埋葬方式应该遵循某种共性,能看出某种仪式感。

“都是斜向下四十五度埋进去的,露出来的就是一个把手,正好和耳朵差不多大。”付千河和常锦路回忆道,将细节统一了起来。

“和耳朵差不多?”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脑袋,但忽然之间,我就是遍寻它不找。

天狗此时拿脚轻轻踢了踢这青铜编钟,有那匕首剥了剥上面的泥土和铁锈,拿着手电看上面的花纹和难以辨认的字迹,匕首不时敲打着编钟,这一系列动作,让青铜编钟发出了或轻或重的声响,声音依然铿锵清脆,很是好听,我们便也没有制止。

天狗在表面检查完一圈,然后将编钟抱起横放在地上,拿起手电往里面看了看,突然奇怪地说:“这编钟有意思啊,里面没有土啊,一点土没沾。”

我们觉得不大符合常理,一起挤过去拿手电往里面照,只见里面果然是干干净净,只是有一层浅浅的铜锈,并没有任何土壤的踪影——这么说,这个编钟埋进土里,内部是空着的,这又代表什么?我们赶紧前后跑来跑去的看,其他也是如此。

“这肯定不是偶然,一定是有意为之,为什么要留这个空腔啊?”常锦路也认为这点很重要,应该是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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