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送行

一场闹剧就这么草草收尾了。

李婷婷一直在哭，什么都不承认也不否认，邬幻枫点到即止，倒也不是真的想置人于死地。

说到底，这一系列的栽赃与反咬不过是由小女生的嫉妒心折射出的阴暗面，说了几个慌，挑拨其他人的关系，倒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

李婷婷被打了脸，几个老师都看清楚了这个外表光鲜内心阴暗的漂亮女生的为人，对邬幻枫的“浪子回头”也平添诸多感慨。

警犬开始反思自己平时的教育理念，卢艺丽气呼呼地碎碎念，生怕这次风波会影响到升学率，更怕自己会因此被扣奖金。

只有戴A舒了一口气，先是教育了李婷婷几句，看到邬幻枫要走，连忙叫住她。

戴A赶了几步，追出办公室，看到邬幻枫站住，又顺手带上门。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影响，今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戴A说。

邬幻枫一直认为这是一个懦弱又有些絮叨的男人，作为班主任，他事无巨细地操心，作为长辈，他又总是对这些刚刚成年的孩子报以最大的宽容。

在小常青藤的任课教师中，戴A很受学生欢迎；

也正是由于他的耐心包容，一直鼓励和相信自甘堕落的原主，才让当初那个离经叛道的少女不至于彻底封闭自己的内心。

邬幻枫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阴影处，用难得的敬重和认真回应戴A：“老师放心，我的内心远比表现出来的坚强。”

戴A叹了一口气，又说：“第二次模拟考，你的成绩下滑了很多，虽然比起以前来说是进步了，但出现这么大的波动，是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可以和老师说说。”

“我和芮天成……”思虑再三，邬幻枫还是决定和戴A解释一下，他们之间是君子之交，不应该被抹黑和污蔑。

没想到戴A摆摆手，打断了她：“老师相信你，有的人是怀有偏见，有的人内心脏了，也就见不得纯洁的友谊。”

邬幻枫沉默了一阵，突然问：“戴老师，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我用全部的人生去换一个高考成绩，您认为值得吗？”

戴A几乎没有犹豫，走廊昏黄的路灯下他似乎笑了：“傻孩子，你就是你，没有人强迫你要去成为别人。高考只是一次测试，它很重要，又不重要，你今天所有的努力，学习各种文化知识，不是为了高考，而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邬幻枫有些想哭，内心“咯噔”一下，什么封印许久的东西出现了一道裂痕。

很多年后，她都会记得，在那个燥热又无聊的晚上，她扛住了莫须有的恶，也收获了坦然无私的善。

她走到戴A身边，深深鞠了一躬：“老师，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理想中的大学的。”

“哦，哪所大学？”

邬幻枫看不清戴A微笑的样子，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笑，欣慰和理解的笑。

“青北大学。”

戴A无声地点了点头：“好样的，老师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

邬幻枫斜挎著书包，在校园里晃荡。

今天的她不想读书不想学习，只想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穿越到这个位面这么久，她从未仔细地、用心地看过这个校园。

夜色中，花园幽静，操场宽敞，一栋栋教学楼亮起严谨又温暖的光，空气中飘来某种植物的香气，夏天快到了。

花园的尽头，她看到了芮天成。

芮天成穿着笔挺的制服，双手插在裤兜里。

和平时巡视校园时的一本正经不同，他站姿随意，神情轻松，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月亮。

听到脚步声，芮天成转过头，看了一眼邬幻枫，然后继续抬头看月亮。

邬幻枫挪揄：“小保安，今晚翘班了？不尽忠职守可不是你的风格。”

芮天成眼皮都没动一下：“今天有比校园安全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担心我？”邬幻枫直言直语，不和他绕弯子。

芮天成仍旧望着天，不过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弧度，显示出了他现在的心情：“没有发生过的事，我从来就不担心。”

邬幻枫微微一笑，心里不禁嘀咕：死鸭子嘴硬，继续装。

她走上前，和芮天成并肩而立，也望着天说：“月光底下无罪恶，今晚月色真好。”

芮天成淡淡的问：“想通了？”

他没有明说想通什么，邬幻枫也不用确认，直接回答道：“想通了。”

“不和李婷婷计较？”

“你不也没有计较嘛。”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两个人都故作轻松，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无厘头对话，仿佛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这么默契。

邬幻枫的情绪瞒不过芮天成的眼睛。

打了白莲花的脸，还自己以清白，她本应该高兴的，可她现在竟有几分空虚和失落。

那是一种故事讲到结尾的失落感。

关于双重人格的假设是这个任务的关键，只要能唤醒天才少女的里人格，接下来的任务目标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