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老师,珍重
第71章老师,珍重
雷光贯体的瞬间,谢沧溟的视野炸开一片炽白。
他清晰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却奇异地感觉不到疼痛——极致的痛觉已经超出神经承受的极限。
温热的液体从七窍涌出,在谢裕兴银发上开出猩红的花。
“咳......”谢沧溟呛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血,却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仿佛要将怀中人揉进骨血里。视线模糊又清晰,涣散的瞳孔倒映着谢裕兴惊骇的面容。
啊,......太好了,又能看清你了......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总爱穿青衣的小公子站在雪地里,也是这样睁大了眼睛看他。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
雪地的初遇,第一眼双方就互相看不惯对方;
灯会的同游,谢裕兴执一盏鲤鱼灯挤在人潮中,回头对他笑说“沧溟你看,这灯像不像我们初见时你瞪我的眼睛”;
......
最后定格在那个雨夜,他亲手将剑刺入对方的胸膛......谢裕兴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地说:“沧溟...我疼...”
“这次...不疼了......”谢沧溟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将唇贴上谢裕兴的眉心。
对不起.....
让你痛苦了那么久......
如果没有遇见我,你本该......活的更好吧......
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剜进谢裕兴的心脏——
“如果有机会...我还那一剑....可好......?”
或许记忆是被雷击刺激到了,亦或许只会在这一刻想起,但....这一刻也足够了。
谢裕兴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想起来了?”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全部?”
他看见谢沧溟的唇角微微弯起。可那双眼睛里的光,正在一点点消散。
“不......不......”他颤抖着捧住谢沧溟的脸,指尖触到一片湿冷。
天罚的雷云仍未散去,可谢沧溟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谢裕兴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指节发白。
“你骗我......”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说过......不会死的......”
谢沧溟没有回答。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像是想再看他一眼,可最终,还是缓缓阖上。
在昏迷的最后一刻,用仅存的意识用能量给系统换了个东西。周围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无人敢出声。他们的国师大人,此刻双眼紧闭,身上无一好肉,气息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他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不少人不忍直看,背过身偷偷擦眼泪。
姒执墨则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老师怎么会有事呢,老师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还没....等到他继承皇位啊...
谢裕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连雷声都变的遥远。
“你总是这样......”他轻笑出声,眼泪却砸在谢沧溟的心口,“自说自话的来......自说自话的走......”
天罚结束了。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下来。可整个皇城一片死寂,百姓们静默的站着,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远方一名修士的罗盘彻底破碎,修士低头看了看,似乎很惊讶,命运竟然被改写了,估计那位大人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他摇头叹息,然后回到了队伍中。
系统在一旁焦急,天道说的东西呢?宿主都要凉拌了啊!!!
就在系统急得快要“冒烟”时,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从谢沧溟体内亮起。那光芒温润柔和,缓缓包裹住他破碎的身躯。系统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感情一早就知道宿主必然会受伤了??
光芒流转间,谢沧溟破碎的骨骼开始愈合,溢出的鲜血被重新吸纳回体内,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谢裕兴原本绝望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他紧紧盯着谢沧溟,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这一异象引得周围人频频相望,皆希望国师可以醒过来。姒执墨下意识抓紧手中的伞,希望可以见证奇迹。陈叙州又何尝不希望。
可事与愿违,谢沧溟的伤势确实恢复了,但却依旧没有醒来。谢裕兴的心又悬了起来,他颤抖着伸出手,感受对方的气息,见已经稳定了,稍微松了一口气。
系统也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玩大了。不过现在也犯了难,现在情况就好像主人格沉睡,副人格清醒,嘶。
谢裕兴现在眼里只有面前人,其他人如何想,怎么想,他都不在意。他将青年背起来,往来处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稳,生怕颠到背上人。
青色身影逐渐走远,才陆陆续续有人说话
“那就是国师大人的爱人吗?”
“希望他们可以长长久久”
陈叙州回到房中看向自己的儿子还在昏睡,蛊母被逼出来后,国师当时让休息几天,霁瞻就陷入了昏睡。算了,等他醒来再和他说吧。
......
谢裕兴将谢沧溟放到床上,自己爬到里面窝在对方的怀里睡过去。系统看的很清楚,或许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让他不自觉地融合了回去,因为本能告诉他这样他会恢复的更快。
系统叹了一口气。一道光芒闪过,房间内多了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将宿主本体与马甲一起放到棺材里,打开传送通道,离开了这里。
要说这身体哪来的,还多亏了宿主昏迷前用的能量给自己买的身体,可变化多种形状,寻思着变动物抱人不好抱人,小孩又没力气,老了不好看,最终还是用了这副少年身体。
这边人刚走没多久,姒执墨与姒稷安还有一些大臣便来了。姒稷安一直在处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当时天上雷声轰鸣,可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太子回来才了解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