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赴死◎
梦里全是血水,铺天盖地卷着腥味朝她打来。
谢A站在那儿，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哭声，她在找周u，然而视线里全是猩红,将眼底熏染成同样的颜色,她快要看不清，模模糊糊中仿佛出现一个人,攥住她胳膊便往外跑。
血水直逼近他们两人的脚底,面前是一堵高耸入云的石墙，推不动,挡住去路，那人拔出剑来,朝着石墙狠狠劈下,火光四溅。
便在此时,血水犹如泄洪般洇湿了两人鞋袜,一点点蔓延攀升，将那小腿处的面料亦染得猩红可怖,谢A想去抓他，然一扭头，便见浑身被箭羽射成筛子的人,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手指僵硬的伸开，朝她面颊抚来。
她吓得连连后退。
雾气骤然散开,那人的面容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启唇叹息，唤道：“谢A,朕要走了。”
“不――”尖锐的叫声刺破半空,床上人痛苦的蜷曲起来,有人冲了进来，一把拽开帐子，俯下身去，急急叫她：“莺莺，莺莺，你醒醒！”
谢A拼命往前跑，脚底似被血液黏住，她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周u转身，朝那瘴气中走去，又是一支羽箭，擦过她的耳畔嗖的钉进周u后脊，瘦削的身影晃了晃，跌进万丈深渊。
“明允，回来！”
她打了个哆嗦，倏地睁开眼来，手指掐着什么，谢A抬眸，对上焦急的桃花眼。
她的手指，正狠狠掐住顾九章的手臂，指甲抠进肉里，顾九章蹙着眉，浑然不觉。
谢A倒吸了口气，重新合上眼皮。
顾九章坐在床沿，自衣襟内取出帕子给她擦拭汗珠，谢A避开，恹恹道：“出去。”
悬在半空的手没有撤回，顾九章抿着唇，目光落在她羞恼的腮颊，思忖少顷，说道：“你先喝碗参汤，我有话跟你讲。”
早已备好的参汤温热适宜，他端到谢A唇边，谢A瞪圆了眼睛，撑着手肘坐起来，她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双肩开始发抖，唇紧咬着，一副倔强的模样。
“你有没有...”她仰起头来，憎恨却还是报有一线希望看着顾九章，“背弃我们？”
“没有。”
顾九章摩挲着残缺的小指豁口，桃花眸沁着浅淡的笑，“莺莺，是他有错在先，他斩断我的手指，将我险些溺死在护城河，他还要羞辱我，让我戍守清思殿，夜夜听你们缱绻恩爱，他不过是要将我的自尊狠狠碾碎，凌驾在上，肆意作践，我忍了许久。
但你要知道，九爷是个男人，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看向谢A的目光充满柔情，他想去握住她的双肩，谢A往后退去，后脊抵到墙壁，满是戒备。
顾九章笑，低头，手指抚过唇角。
“不是背弃，是反击，爷没有错。”
“顾九章，这不是你！”谢A仍不相信，在她的认知里，顾九章骨子里是仁义不羁，是飒爽正直，而绝不会是现下这个样子。
“这就是我，只是你一直不了解罢了。”顾九章的手指，终究落在谢A脸上，轻轻揉摁，眼底露出灼热的光。
“莺莺，爷很喜欢你，知道吗？”
谢A僵住，待反应过来，便抬手挣开，顾九章轻易握住她腕子，高高举起压在墙上，膝行向前，将整个身体欺了上去。
巨大的阴影，自上而下投落，谢A被他箍住，动弹不得，却能感受到逼人的视线，似要将自己寸寸剥开。
她用力反抗，然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气差距很大，顾九章连膝盖都未挪开，单手便擒住她的双腕，随后右手握住她的下颌，面对面瞪着谢A。
火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谢A扭头不去看他，胸腔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剧烈起伏，她咬着牙，慢慢直起身来，眼睛朝他满是浓欲的眸底看去。
“顾九章，你不能这样。你跟那些人不同，你不重权势，不图名利，你不能沦为他们那般不忠不仁不义的逆臣，平宁郡主将你教养的这般好，你当真要与阴沟里的蝼蚁蛆虫混在一起，这辈子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你....”
“莺莺，他可以从云六郎手中抢走你，为何我不能？”
谢A恼羞成怒，又挣扎不开，愤然回道：“我又不是个物件，谁喜欢便都拿去，我不喜欢你，自然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松手！”
扭打间，顾九章贴上墙，唇顺势落下，嗅到她发间的馨香，他喉咙动了动，抬手拔去那支碍眼的步摇，青丝散落，如绸缎般拂在谢A肩膀。
双手环过她的肩，大掌摁在后腰。
隔着衣裳，犹能感觉到他火/热的身体。
谢A的手被反剪在后，腿压着，无法抬起，这拥抱过于紧致，她呼吸困难，小脸涨得通红。
“求而不得，那便如你阿耶所说，先尝到甜头，你总有点头的那一日。”
谢A气急，大喊：“顾九章你让开！”
顾九章红了眼，哪里听得到她说话，兀自喘着粗气动手去解她的衣襟，手指触到谢A锁骨，那人颤了下，张口便咬住他的虎口。
牙齿几乎要对穿过去，他嘶了声，却没甩开。
“九章，这事未免操之过急了些。”笑声轻浮，夹着几分狎戏。
七王爷周恒坐在轮椅上，从外推了进来。
顾九章没回头，双间猛烈起伏，他低着头，伸手给谢A拢好衣裳，满是欲/望的眸眼对上谢A的眼睛。
他别开，松手。
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
周恒看戏一般，勾唇靠着椅背，笑：“九章，你便是顺畅路走多了，碰见个棘手的小娘子，便想着征服。等过几日大事终成，要什么样的小娘子没有，何必在谢娘子身上浪费时间。”
顾九章从谢A身上起来，不以为意的摸了把脸，再次看向谢A时，又是往常那副纨绔模样。
“爷就喜欢她，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条件，权势地位我不在乎，我就要她。”
周恒收起折扇，睨了眼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