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团聚 - 如何阻止徐大人出家 - 飘渺笔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一家团聚

一家团聚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几乎要冲上去当场手刃周野。

就在他按捺不住杀意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认出了他——正是那具死者尸体旁哭得撕心裂肺的亲弟弟刘文。刘文手持匕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向押送周野的囚车,周围的侍卫绝非摆设,瞬间一拥而上,死死将他压制在地。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刘文再也无法靠近仇敌,只能伏地恸哭,哀嚎声撕裂空气:“大哥!我对不起你啊!此仇不报,我刘文无颜苟活!”

这悲怆的控诉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起初,周野杀人一案虽在京城小范围流传,但尚未激起民愤。此刻,刘文的血泪控诉将周野的罪行赤裸裸地摊开在众人眼前。围观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杀人偿命!贵公子的命是命,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这些官老爷的子弟就能无法无天?”

“天理何在!”

群情激愤,局势眼看就要失控。负责押送的周太守脸色煞白,急令手下:“快走,快出城门!”

囚车在汹涌的怒骂声中仓皇驶向城门。就在即将出城的刹那,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周野的咽喉。周野连哼都未及哼一声,当场毙命。几乎同时,城门楼上垂下一幅巨大的白布横幅,上书:

“兖州周太守之子周也,于兖州欺善霸女,京城草菅人命。恶贯满盈,此人当诛!”

一片死寂后,不知谁先喊出:“青面阎罗!”

众人擡头,只见一个戴着狰狞青面阎罗面具的身影在城楼上一闪,迅速消失无踪。

顾贞下意识想追,脚步却沉重如灌铅。她擡头望向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一片冰凉。巨大的冲击让她僵在原地——她查清了真相,她是断案娘子,可面对真正的权贵恶徒,她所依仗的法理、官府的权力,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周野最终伏诛,靠的不是律法审判,而是这快意恩仇的私刑!

难道她坚信的一切,她付出所有努力追寻的正义之路,在现实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周遭的惊呼、议论、混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她什么也听不清了。她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半个月后。

周野被青面阎罗当众刺杀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

有目击者言之凿凿指认了那标志性的面具。青面阎罗的名号在京城甚至比顾贞“断案娘子”的名头更响亮——传闻他专杀该杀之人,行事诡秘,无人知其真容。连皇帝也因他所杀皆是民愤极大的恶徒,一时难以公然下令全力追捕。周太守只能强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剧痛,带着儿子的尸身黯然返回兖州。

这半个月里,顾贞并未沉沦。她强压下内心的迷茫与震动,与陆江、徐子铮联手,又破获了一起棘手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伪装巧妙,一度指向江湖剑客李云翔。然而顾贞抽丝剥茧,最终揭露真凶竟是京畿卫的一个小头目。

此人曾在战场上杀戮成性,如今恶念复萌,竟以虐杀平民为乐,并狡猾地将嫌疑嫁祸给李云翔。

在顾贞当众戳穿其谎言后,凶手被绳之以法。“断案娘子”的名声因此案再次鹊起,越传越广。

恰逢太后寿诞,皇帝龙颜大悦,下诏大赦天下。赦免名单中,赫然包括了顾贞那被贬谪岭南的父母。顾贞得知消息,欣喜若狂,在府中坐立不安,日日翘首以盼。

一个月后,京郊城门。

顾贞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的父母。然而,站在她面前的顾章和曲氏,几乎让她不敢相认。曾经的文弱书生和温婉妇人,如今形容枯槁,衣衫褴褛,补丁叠着补丁。

脸上、手上布满风霜刻痕和劳作的伤痕,双手更是磨起了厚厚的老茧。顾章从未干过粗活,岭南的苦役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本已绝望,以为要客死异乡,万没想到一纸赦令让他重见天日。看到前来迎接、神志清醒的女儿,顾章老泪纵横,踉跄上前,声音颤抖:“贞儿?你……你好了?”

顾贞亦是泪流满面,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爹!娘!我好了!全好了,我没事了!”一家三口在城门外抱头痛哭,劫后余生的悲喜交织。

顾贞将父母接回久违的家中。府中一切看似如常,但物是人非。顾贞向父母讲述了续芳被她爹的仇人所害的噩耗,曲氏忍不住落泪:“续芳么好的孩子……唉,只盼她日后能投个好胎,去到好人家平安一生吧。”

温馨的重聚气氛尚未散去,门房来报,衙门的人带着一摞文书登门拜访。顾章以为是找他,便让人引进来,沉声道:“老夫如今已非朝中官员,你们有事找别人吧。”

衙役却堆着笑,连连摆手:“哎呦,顾老爷误会了!小的们不是找您,是找您家千金,顾贞顾大人!”

顾章愕然:“顾大人?什么顾大人?我女儿?”

衙役笑道:“您还不知道啊?顾大人如今是大理寺主簿!鼎鼎大名的‘断案娘子’,破了不少大案呢!您和夫人能回京,不也是因为顾大人破了一桩杀人大案立了功,陛下才开恩赦免的吗?”

顾章听完,脸色骤变,立刻转头去找顾贞。顾贞接过衙役递来的卷宗,打发他们先去偏厅等候,自己随后去大理寺与陆江商议。一转身,却撞上父亲严厉审视的目光。

“贞儿!”顾章声音发紧,“你……你一个姑娘家,怎能抛头露面去查案?那官场是什么地方?龙蛇混杂,各怀鬼胎!那些官员,谁知道背后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顾贞心下一沉,知道父亲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她心想,若是父亲知道自己还有别的身份,只怕更要气晕过去。她强作镇定,试图安抚:“爹,您先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

顾贞打断了顾章,随后道:“爹,你先别生气,还有件事,只怕更让您更生气,周野死了。”

顾章和曲氏闻言都大惊失色:“哪个周野?不会是兖州周太守的儿子吧?”

顾贞点点头:“就是他。大约两个月前,他来京城纠缠于我,意图逼婚。后来他因杀人被捕,就在押送出城那天,被青面阎罗当众射杀在城门口了。”

顾章沉默良久,神色复杂难辨,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唉,怎么能这样?这也太……太过……”他似乎想指责青面阎罗过分,又觉得周也确实死有余辜,话堵在喉咙里。

转念间,他竟又迁怒起退婚之事:“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早些让你嫁过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顾夫人听不下去了,厉声反驳:“老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你让她嫁过去不是推她进火坑?当时贞儿病成那样,嫁过去还不知会被那姓周的如何折磨!说不定早就……”

顾夫人的话戳中了要害,顾章一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他虽与周太守有旧谊,但两家早已不同路。他方才那念头,不过是一时糊涂的念头。

顾章烦躁地摆摆手:“我在乎的不是这个,问题是现在你克死了未婚夫,这事传出去,你还怎么嫁人?”

顾贞懵了,随即又气又笑:“爹!什么叫克死他?是他自己作恶多端招的杀身之祸!”

顾章有些胡搅蛮缠:“外人可不管这些,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克夫命,谁还敢娶你?”

“嫁人?”顾贞挺直腰板,目光坚定,“谁说我要嫁人了?我现在是大理寺主簿。我有官职在身,我顾贞,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顾章急得直跺脚:“糊涂!爹刚才都白说了?官场诡谲,暗箭难防!你这官职不过是陛下的一时兴起!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你以为你能揣度圣意?稍有不慎,粉身碎骨的就是你。爹这是在为你的终身打算,趁着你陷得还不深,赶紧抽身而退。否则恐有大祸临头啊!”

顾贞看着父亲忧心忡忡又固执己见的样子,只觉得他杞人忧天。她已不是那个需要父亲庇护的闺阁女子了。她放软了语气,试图安抚:“爹,我手里还有案子要办呢。您放心,我在大理寺当差,见不到皇上,不像您当年动不动就直言进谏触怒龙颜。我会小心的。”

顾章见她油盐不进,又想到她如今的身份确实不宜骤然辞官引人猜疑,只得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唉,你好自为之吧,这事你再好好想想。爹只求你尽早脱身。”

顾贞含糊了一句后,专心看起了衙役送过来的案卷,这是一桩偷盗案,郭家庄里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尺被偷了,徐子铮知道她素来对这些案子感兴趣,所以让顾贞看一看,顾贞看着这些案卷描述,越看越觉得眼熟,盗贼偷盗的手法她肯定听过说,有这种手法的人必定是江湖中人,可她满心都是爹娘回来的消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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