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堆雪人

年后没两天，宿疏就向时聿提出了辞行。不过她一点没有分别的伤感，还是一如既往地调戏着栀雨。

“行了，天天逗栀雨，小心他记恨你。”

宿疏之恶行，连时聿都看不下去了，拍开她蠢蠢欲动的爪子，适当地警告。

总感觉宿疏跟栀雨在一起会幼稚很多，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玩闹的插曲过去，回程的安排提了上来。正月初六，宿疏离京。时聿跟栀雨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远相送。栀雨情绪却不甚高，手里抓着过去宿疏坑蒙拐骗送出的那条发带。

“回去了。”

时聿说了声转身，却没见栀雨动作。

“栀雨？”

“嗯。”

栀雨恋恋不舍地张望着，马车驶出很远，站在城楼上也只能看见遥远处一个渐渐走远的黑点。他回头跟上时聿的步伐下了城楼，朱墙黛瓦一点点遮住他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四方墙外的风景。

“京城很苦闷，栀雨想出去了，是吗？”

时聿转过身站住脚，静静地等栀雨一步步跟上来。

栀雨没有说话，他抬手牵着时聿衣袖，像是得了些安慰。

轻叹了口气，时聿揉了下他的发顶，一步步往深宫走。

年后的假期间，还是簌簌下了几场雪，薄薄的一层，积到脚踝。

时聿在暖和的屋里窝着，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毯，手里捧着小暖炉。冬天脚凉，时聿还特地用绒毯仔细裹了两三层。

她让元因把窗户打开，就能见外面堆雪玩的两人。可惜第五邺生怕她再着凉，严禁她出去疯玩，虽然时聿觉得疯玩两个字根本和自己扯不上联系。

“咳，咳咳！”

时聿用帕子掩着口鼻，撑着小榻弓身咳嗽。等一口气舒畅了，她把自己摊在柔软的榻上。

她在想，在梦还未碎的年纪，那时的冬天冷吗。年少的记忆里，好似从来没有刺骨的往心头钻的寒冷。那时明明双手都冻红了，哈气间都见冰雾，身上却是暖烘烘的。

她终于确定了，年少的自己，原是不怕冷的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畏寒了呢？

明明手脚都裹着绒毯，为何却仍旧觉得冷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元因，记得煮上姜汤，等他们玩够了都给灌上一碗。”

她又往暖融的小榻里缩了缩，眼皮渐渐耷拉下来，睡去的时候，好似还在想着——今年的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