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只影独向谁去(19)万无一失。…… - 太子爷他后悔晚了 - 七里马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18章只影独向谁去(19)万无一失。……

第118章只影独向谁去(19)万无一失。……

只影独向谁去(19)

“许儒,”他淡淡开口,“倒是不死心,手段也愈发下作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冰冷,“看来许儒在你这边的路子没走通,便想着绕道而行,用穆青婷来牵绊你……且还能攀上穆家这门亲。一石数鸟,真是老奸巨猾,算盘打得精妙。”

许明月没有吭声,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却清晰地翻涌起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深切的厌恶,双手攥拳,这份强烈的情绪,是她极少在外人面前表露的。

容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念微微一动。

“你身为贵妃,”容修再次开口,“自然可以柳姨娘亲眷的身份,过问此事。然而,”他直视着许明月,“你终究身处后宫。宫规森严,外臣家事,难以插手。而许儒……是个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他既能说动族老出面施压,想必已将关节打通,许以厚利。那些唯利是图、盯着国公府爵位和产业的族老们,未必会轻易买你一个后宫妃嫔的人情账。即便碍于你的身份暂时敷衍,背地里,只要有利可图,该定下的婚约,只怕一样都不会少,只会做得更隐秘。只要将生米煮成熟饭,你也无转圜余地。”

许明月擡眼看他。

容修迎着她的目光,高大的身影在跳跃的烛光下拉出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他没有再等待她的回应,没有再询问她的想法,而是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彻底缩短了两人之间那点本就不大的距离,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夜露的微凉,瞬间将她包围,令许明月一瞬间有逃开的冲动。

“国公府,”容修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如同耳语,他的眸光在烛火映照下,仿佛跳跃着幽暗的欲望,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一种对权势熟稔的掌控感,“如今各成势头,你未必能插得进手。”

他微微俯身,贴近许明月,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不容抗拒的侵略感,目光不经意在她唇上落了一瞬。

稍后,他视线又挪回她眼睛,清晰地开口,一字一句:“明月,需要我帮你么?”

隔了几日,便是皇长子容越的百日宴。

此乃皇长子降生后第一个隆重庆典,后宫头等盛事。

正好趁着中秋时节,一并宴请群臣。

当夜,殿内早已是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珍馐美馔如流水般由宫人鱼贯呈上,空气中弥漫着佳肴的馥郁与清冽的酒香。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婉转,似有若无地萦绕于殿宇梁间,更添华贵雍容。

宗室皇亲、文武重臣及其家眷,皆身着朝服命服,盛装列席。

一时间,衣香鬓影,珠翠生辉,觥筹交错,笑语喧阗。

皇长子容越被乳母小心翼翼地抱出,裹在象征至尊的明黄襁褓中。

群臣遥遥躬身,齐声恭贺,声浪如潮。

片刻后,容修将孩子交还乳母,乳母便恭敬地抱着容越退入偏殿休息。

孩子太小,金尊玉贵,经不起这般喧闹的场面。

许琴露一身绯红宫装,如烈焰牡丹,艳丽夺目。她端坐于妃位之首,脸上始终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尽显大家风范。

许棋华则坐在稍靠后的位置,一身娇嫩的鹅黄宫装,衬得她清新可人,宛如初绽的迎春。

而许明月,则独坐于御座下的另一侧,与她们遥遥相对。

九皇子容泽携着王妃许书瑶也早早到了。许书瑶比上次入宫时清减了些许,听闻她儿子病情安稳,状态比之前好上许多。容泽则显得春风满面,穿梭于席间,与宗室勋贵们谈笑风生,长袖善舞。

许儒作为当朝太傅,又是三位后宫娘娘名义上的生父,自然备受瞩目,坐在文臣前列显赫位置。

他红光满面,捋着保养得宜的胡须,接受着同僚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恭维与奉承,志得意满之色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许太傅真是好福气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举杯笑道,声音洪亮,“三位掌上明珠,皆入天家。两位入宫为妃,侍奉圣上左右,”他笑着看向容泽身边的许书瑶,“更有一位是九殿下的正妃!一门三姝,贵不可言,真乃我朝佳话!真是羡煞旁人,羡煞旁人!”

“正是正是!”另一位官员立刻接口,语气满是艳羡,“琴棋书画四千金,如今已有三位凤栖梧桐,福泽深厚。听闻府上还有‘诗词歌赋’四位小千金,也即将及笄?许太傅,您这‘女儿福’,当真是古今罕见,羡煞天下为父者呐!”

“哈哈哈,诸位过誉了,过誉了!”许儒笑得开怀,连连摆手,显然极为受用,“承蒙圣上天恩浩荡,小女们不过是尽忠职守,恪守本分罢了,当不得如此盛赞。”

“要论最有福气的,”又一位官员满脸堆笑地恭维道,“当属府上小公子承瑞少爷了!小小年纪,便有贵妃娘娘、皇子妃娘娘这么多位天仙般的姐姐护佑疼爱,这福气,简直是泼天富贵!日后前程,必定不可限量!许太傅,您这福泽,当真是厚泽绵长,令人望尘莫及啊!”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附和的大笑,各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就在这满堂的奉承与喧闹热闹无比之时,一个略显突兀和明显酒意的声音,从靠近角落的席位不甚清晰地响起:

“说起来……听闻宸贵妃娘娘也姓许?莫非……也是许太傅府上的千金?坊间偶有传闻,说娘娘亦是太傅所出?”

顿时,许多目光,带着探究、好奇或了然,瞬间聚焦在许儒和许明月身上。

若这位诞育皇长子的宸贵妃亦是许太傅之女……那许家一门,岂非荣宠至极?

许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御座下首的许明月。

许明月端坐如山,仿缓缓擡起眼帘,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清晰地落在许儒脸上——这是她生平头一回,不带丝毫孺慕的眼神,直视这个赋予她生命的男人。

再也没有幼年时卑微的期待与渴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了所有虚伪与凉薄后的厌恶和恨意。

“我生于天元二十三年冬。”许明月的声音响起,字字清晰,“那时……听闻许太傅尚在为其先父守孝。我们只是恰好……同姓许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大悟:“是极是极!圣上当年还亲口嘉许太傅孝心感天动地,堪为天下楷模!”

“听闻许太傅守孝期间,隔绝声色,清心寡欲,自然不会有……”

众人都松了口气,是啊,若真如此,这后宫岂非尽成许家天下?

许儒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堪与愠怒。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点头应是。

许明月当众自爆出生年月,相当于彻底堵死了许儒认亲的路。

要么承认自己当年在守孝期间犯下了“色戒”,自毁清名;要么,就永远别再妄想将“生父”之名强加于她!

一直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只偶尔将目光落在许明月身上的容修,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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