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记忆空白（2）

第89章记忆空白（2）靳明宸看她那个委屈的模样，心中的冰冷渐渐被温柔覆盖，她看样子应该是在照顾自己，态度又很亲昵，显然他们之间是认识的，可能关系还很密切，他不认识她，她应该会很伤心吧？

靳明宸抬手，手掌盖在楚念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

他看着她，明明是伤心又担忧的少女姿态，可是又咬着唇故作坚强。

“我，会想起来的。”

他将语气放低，慢慢地说。

楚念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眶跟兔子一样：“别着急，你人没事，我就很高兴了。”

靳明宸听她柔软又委屈的语调，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总会闪过一双蕴含着流光溢彩的眼睛，笑容明丽，灿若桃花。

那是楚念的眼睛，可又不是她此刻这样满含悲伤的神情。

他被那双眼里闪过的强颜欢笑击中了心脏，久久呆在那儿不知所措。

楚念却听到一小声的“咕噜咕噜”，禁不住抬手按住了肚子，低下头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

晚餐吃的支离破碎，又忙活了半天，这会儿停下来，立刻就觉得自己又累又饿。

靳明宸没发话，但那眼神明显是听到了动静的，她为了给自己解围，于是抢先问：“你饿吗？我去煮个夜宵，给你带一份吧！”

连选都不让他选了，靳明宸对夜宵这种事并没有什么要求，不过此刻并不想拒绝楚念的好意，只是沉默点点头。

楚念立刻一溜烟跑下楼，她是真的饿了，再加上靳明宸此刻的情况让她觉得心里很难过，暂时逃开一会儿也是好的。

拉开冰箱发现竟然只剩下袋花生馅的汤圆，楚念烧开水，把圆胖的白汤圆一个个丢下锅。

一想到靳明宸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就觉得鼻子发酸，低头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

靳明宸换掉湿了的衬衫，半敞着衣襟，脖颈上挂着一条银链，底下坠着的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玉，与手臂上花纹一致的昙花，握在掌心有温润的质感。靳明宸随手将玉扯下来，记忆里，年轻少女手中捧着的玉看他，眼中光彩熠熠，满含期待。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bj？”

“相思相见……知何日……”

“不要管我！你先逃吧！”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骗我？”

他的耳畔忽然交错杂乱的声音，穿破耳膜，错乱的时空，有他记得的，也有他不记得的，过去与未来，他早已经无法分辨。

可是，那一刻，他竟然又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寻找，又为什么等待。

为了楚念，为了那个答案，还有，为了这个始终无法让他放开的执念。

那玉被他无意识的攥进掌心，硌痛了手掌，然而当他再度缓缓张开手的时候，却倾侧倒下细微如尘的玉色粉末。

被夜风一吹便散落开来，飘过沙沙摇动的竹丛，再也不见了踪迹。

靳明宸无力地闭上眼，窗外的雨还在下，可已经变成了细密的小雨，雨声微弱，难掩他彷徨失措的语调：“六百年了，终究还是，什么都留不住吗？”

啪嗒。

楚念的一滴眼泪掉落在碗里，热气腾腾的汤圆出锅，带着糯米和花生交错的甜香。

不知不觉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夏日夜晚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楚念找出玫瑰酱，往一个碗里加了两大勺，她记得靳明宸喜欢吃甜的。

“怎么哭了？”

有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楚念飞快地擦掉了眼泪，转过来时已经强颜欢笑：“没有，我没哭。”

靳明宸意味深长地看她，在他面前，她撒不了谎，可是却坚持着不肯服软：“被水汽熏到了而已。”

她把放了玫瑰酱的那一碗塞进他手里，却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匆忙转身就跑：“吃吧！”

出门时没忘了端上自己那碗汤圆，然而步速之快，就像是逃跑一样。

她走得匆忙，靳明宸看着碗里慢慢晕开的玫瑰香甜，心中不好的预感骤然一闪，立刻将碗往灶台上一放！

“啊！”

楚念的尖叫伴随着屋里一阵杂乱的响动，一并传来。

靳明宸立刻心里就有了答案。

她又摔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又”，靳明宸觉得光是自己记得的，楚念就已经不知道摔过多少次了，什么花盆啊、桌腿啊甚至于门框之类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横在路中间，都能把她成功绊倒，这一点，就连靳明宸都佩服不已，她的平衡感怎么就那么差呢？

他立刻把眼睛合了一下，脚步飞快地掠出厨房，直奔地上做跌倒状的楚念而去！

她被地上的某个花盆绊着了，花土洒了满地，不过还在竭力保护手里的碗，靳明宸一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带起来，另一只手已经稳稳接住了装汤圆的碗，里面是没有放玫瑰酱的，碗底有些烫。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顷刻间楚念已经回过神来，她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抵在靳明宸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到他胸腔起伏呼吸的平缓节奏。

他虽然看起来瘦，但是身材却恰到好处，宽肩窄腰，锁骨凹出完美的弧度，从楚念的角度，目光正好可以从领口探进去，勾勒出他胸口的轮廓。

靳明宸很白，基本上从脸到脖颈，以及再往下，都是同样的颜色，无论见不见太阳似乎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