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沉船真相（1）
第189章沉船真相（1）靳明宸问：“你为什么不问我……”
楚念眨巴眨巴大眼睛，反问：“我该问你点儿什么？”
靳明宸低下头，说：“我是时先生。”
楚念想了想说：“我一开始确实很生气，很生气，我生气是因为你骗我，我觉得自己不被信任，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很难过。所以那一瞬间，我也觉得自己以后没办法再相信你了，对你很失望。”
靳明宸不说话，紧紧握着楚念的手，生怕下一秒她立刻挣脱开他的手就跑掉了。
可是楚念并没有，她明显很享受这种跟他互相依靠的感觉。
她继续说：“可是，当我看到花店消失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假如你现在不珍惜，也许下一秒它就会消失不见了，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我找不到你，贺天杨和靳长老都说没有见过你，当时我就想，连花店都没有了，你能去哪儿啊？你身体不好，会不会有事，如果突然晕倒了怎么办？遇上时间猎人又怎么办？”
靳明宸失控般地用力将楚念拥在怀中，眼底泪光闪烁，他抬起头，逼着眼泪倒流，咬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下来。他已经活了那么久，高高在上，冰冷尊贵，却从未有一个如此温暖柔软的怀抱，承载接纳他全部的孤独。
楚念被他双臂紧紧抱着，脸颊绯红但还是努力往他肩膀上蹭，像只娇俏的小猫，笑出弯弯的猫弧。
靳明宸把手搭在楚念的脖颈上，蹭着她柔软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索。
海风吹动她的长发，从他的手背慢慢蹭过，有细微但令人心生喜悦的旖旎。两个人亲密地抱在一起，谁也不再说话，但是彼此听着海浪声和呼吸声也觉得幸福。
许久，楚念才动了动脖子，从靳明宸的怀里挣扎出来，姿势有一点僵硬：“呃……我的脖子，麻了……”
靳明宸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无奈而温柔地笑着别开脸。
楚念转着脖子，因为心怀喜悦连带着自己的脑子都转得飞快，她兴奋地凑回靳明宸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问：“不过啊，我有个事儿特别好奇想问你呀！”
靳明宸把头转过来，疑惑地目光飘过去正对着她。
楚念下意识随手揉乱自己的头发，说；“那你到底应该是姓靳呢？还是姓时呢？”
靳明宸点点她的鼻尖：“我当然姓靳，你的《时间城简史》白看了是吧？‘时先生’只是个称呼。”
楚念把眼睛瞪得溜圆，似懂非懂地点头：“哦！好像是这样啊！”
靳明宸似乎是短暂陷入了回忆当中：“我二十四岁成为时间城的主人，在那之前，我是六号时间驿站的修复师。”
所以他的模样一直定格在二十四岁，气宇轩扬，英俊漂亮的年轻人，从此历经时间岁月，却再也没有丝毫变化。
楚念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所以你有靳家的徽章，是这个原因，对不对？”
靳明宸点点头，楚念又疑惑了：“那前一任的时先生呢？不是说，时先生是不老不死的吗？”
低头看到靳明宸撩起衣袖的手臂上，六瓣夜昙的颜色殷殷如血，她顿时有些忐忑：“难道……”
靳明宸淡淡一笑：“没事。”
楚念用力抓紧了他的衣袖：“不对！肯定不对！你告诉我，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这次我绝对不允许你再骗我！靳明宸，你跟我说实话！”
她的语气渐渐提高，声音急促而尖锐起来，焦急万分。
靳明宸抬手盖在她的前额，感觉到她因为太着急，额头上都出了汗，于是轻轻按下去揉了揉：“这次，我不骗你。”
他低低地说：“假如，时先生敌不过夜昙的反噬，催眠师会入他的梦，将他和夜昙一起封印。这一任，我选择的催眠师，是贺天杨。”
楚念泪光闪闪，心里很害怕，但又忍不住不问：“被封印之后，会怎么样？”
靳明宸说：“也许会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
楚念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她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努力吞咽着抽泣，试图不让靳明宸看出来自己在哭。
靳明宸揽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温柔地拉开她盖在脸上的手，低头看她满脸泪痕的模样，温柔地用手指蹭去她的眼泪。
“别哭”，靳明宸慢慢展露一个笑容，风光霁月，冰川融化，潺潺春水荡漾，微风拂过杨柳岸，吹动碧绿的枝条，楚念只觉得自己的面前开出花来，她泪眼模糊，抬手去蹭，眼前却骤然闪现大片妖冶明媚的红色。
那是红尘彼岸，十里忘川尽头，开在河畔的花朵，俨如寂寞的伤，流淌的血，一望无尽的红，浮现出无可取代的悲凉。
曼珠沙华，世界上最美丽，却也最绝望的花。
花开叶落，叶生花谢，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渡得过，那是最好，渡不过，也不过是灰飞烟灭，而已。”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是楚念能分辨出，这是靳明宸的声音，他的语气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悲凉，似乎这样的他，才像个平凡的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时间城主人。
灰飞烟灭？！
楚念感觉仿佛胸口被人重重锤了一下，恍然间清醒过来，瞪圆了眼睛直视靳明宸：“你刚才说什么？”
靳明宸静默不语，目光看起来十分无辜，做了个“我没说话”的表情。
楚念刚想再问，忽然听到杂乱但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抬头一看，此刻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几个人，竟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男人将小女孩扛在肩头，笑容爽朗，小女孩被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身后年轻的女人在喊：“方淮，方淮，你让念念自己走，别总惯着她啦！”
随着女人的声音，楚念探头向后看去，一对夫妇拎着行李箱和背包，跟在方淮和小女孩的后面。
楚念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骤然一变，脱口而出：“妈妈……”
那是二十年前的秦若言，眉目如画，活泼俏丽，现在的楚念跟她长得很像，但是秦若言要更高一点点。
秦若言的身边走着高大壮实的男人，
靳明宸瞥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楚念轻轻说：“是秦若言，这里应该是无字书读取到的她的记忆。”
“方淮……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