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146章“你们何时成婚?” - 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 卿顾我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46章第146章“你们何时成婚?”

第146章第146章“你们何时成婚?”

在谢家医师将唐梨情况告知谢衡玉的当日午后,池倾与谢衡玉一同前往了唐梨的住处。

彼时唐梨正在午睡,谢衡玉没有进入她的寝阁探望,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向侍婢们仔细询问了唐梨的情况。

池倾在他身旁听了许久,待婢女们回禀完毕,她从他脸上读出几分想要离去的意思,默了默,终是拉住了谢衡玉的手。

“我想去老夫人寝间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池倾擡头温柔地询问谢衡玉,语气中有些踌躇着试探的意味——她始终担心谢衡玉会因此介意一些什么。

果然,在她这句话出口的下一刻,谢衡玉更紧地攥住了她的手,嘴角沉了沉:“你是想见他么?太着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池倾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如今已经慢慢习惯了谢衡玉反复无常、患得患失的样子,甚至可以提前猜到他的反应——她知道,纵然谢衡玉已将藏瑾残魂的下落告知了她,但她只要稍微显露出几分好奇与关切,便会轻易地激起他的不安。

谢衡玉在袖底握着她的力道太大,她的指骨都因此有点发麻,池倾眨了眨眼:“不是呀,我只是想去探望一下老夫人。你若介意,可以陪我一起去啊。”

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虽一个个垂着头不说话,却早就明白池倾在谢衡玉心中的分量。因此,即便她们觉得池倾一个外人去探望午睡的唐梨有些逾矩,也不敢出言相劝。

谢衡玉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松开了池倾的手:“那你去吧,我在此等你。”

池倾笑起来,隔着袖子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好啊。”

侍女此刻已替她开了寝间的门,温暖沉静的安神香拂面而来,池倾在侍女的接引下,一路穿过帘幔往唐梨的寝榻边走去。待到最后一道纱幔前,池倾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往一旁的茶案边坐下,朝侍女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打扰老夫人歇息,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侍女松了一口气,心下却更觉得疑惑,她给池倾添了茶后没有离去,只安安静静地站在池倾身旁观察她的动作。

池倾垂着头,细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沿,不仅没有询问唐梨的情况,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纱幔后瞟一眼。

她在茶案旁静|坐许久,直到满杯的茶水尽凉了,才起身告辞。

侍女神情疑惑地送她离开,寝阁门一推,谢衡玉果然还站在廊下等着池倾出来。

池倾冲侍女弯了弯眼:“后面若医师再来请脉,可问问他,有什么安神的花草植物能舒缓对症。若有,届时便让家主差人送来。”

侍女屈膝应下,再擡头时,池倾和谢衡玉已朝院外而去。

谢衡玉抿着唇,步子走得有些急,朔风将他眼前的白绸系带朝后吹去,池倾跟在他身后,仿佛一擡手就能将其攥在掌中。

“谢衡玉。”池倾无奈地笑,“我在老夫人的寝阁内,当真什么都没做。”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做。

谢衡玉一下子攥紧了拳,转身拉住池倾重重吻了下去。他蹙着眉,齿尖几乎将她饱满的唇瓣压出失色的印痕,她显然怔了一下,片刻才开始回应他的动作。

池倾拍了拍谢衡玉的背,在换气的间隙不轻不重地掐着他的脖子推开,打量他的神情:“怎么又不开心了?”

谢衡玉皱着眉头,似压抑着某种剧烈的情绪:“没事。”

池倾默了默,良久之后忽然道:“你不开心,是不想让我去老夫人处,探听藏瑾残魂之事,对吗?”

她擡手摸了摸谢衡玉的侧脸,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对藏瑾之事太上心了,是吗?”

谢衡玉紧紧皱着眉头,喉结滚动着,嗓子涩得仿佛咽下了一把刀子:“不,你担心他……是正常的。”

池倾凝视眼前的男人,食指一点点攀上他的眉宇,轻轻抚平其间的痕迹,眼里虽有怜惜,语气却逐渐凌厉起来:“谢衡玉,你恨藏瑾吗?”

此话一出,谢衡玉全身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他猛然擡起头,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脸色更是不由自主地苍白了下来。

池倾一点点撬开他死攥着的手掌,瞧着谢衡玉此刻的样子,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带着咄咄相逼的气势,强硬地重复道:“你不怨恨藏瑾吗?”

谢衡玉偏了偏头,脖颈的骨节在转动时忽然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周遭很静,静到池倾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他压抑在心口,迟迟未出的嘶喊。

可谢衡玉什么都没说,只在良久后哑声喃喃:“我,我不恨他。”

池倾松开谢衡玉,猛然擡手捧住他的脸,舌尖抵着他的双唇,叩开齿关,卷入了一抹他死死咬住的浓重血腥气。

“我很担心。”亲吻的瞬间,池倾并没有合眼,她只是深深凝视他脸上每一分来不及隐藏的挣扎,艰难地轻声道,“心有业障,即生魔。谢衡玉,你心里压抑了太多东西,我担心……”

“不会的。”池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谢衡玉阻拦,他抵着她的额头,语气近乎哀求,“别说了,倾倾。我现在不会有事,我也……我也不恨藏瑾……他救过你,亦被魔族所害,他没有错……我不恨他。”

池倾定定瞧着他的神情,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谢衡玉一定有事瞒着她,那或许正是事关魔族的那场阴谋,而她现在,至多……也只是猜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倾倾……”谢衡玉小心翼翼地拭去她嘴唇上被沾染的血渍,缓了很长时间才道,“我会控制的,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发疯了……我不恨他,我既然告诉了你残魂的下落,便不会记恨他。我只是,我只是……”

“你是吃醋了。”池倾捂住谢衡玉的嘴,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痛苦的低语,语气无奈到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你只是吃醋了,不是发疯,也不是记恨藏瑾,对吧?”

她其实想说,这世上的苦恨有时甚至不需要缘由,何况藏瑾的存在之于谢衡玉而言,本身就是一切苦果的因由,纵然藏瑾本身无错,可谢衡玉那样强行抑制着所有负面的情绪,实在令她担忧——其业障,生心魔。

谢衡玉紧紧拥着她,默然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他的呼吸贴着她的肌肤,池倾甚至说不清过去了多久,才感到谢衡玉的身体逐渐回温,她偏头蹭了蹭他的颈窝,像两只在冬夜依偎取暖的鸳鸯。

这日之后,池倾似乎终于在谢家安定了下来。

她的本体如今在十方海生根,妖力比起从前衰退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花了许多心思,为唐梨养了一株安神的灵植。

并且,在侍婢将灵植放于唐梨寝阁那日起,池倾便开始趁着唐梨午睡时,日日前往她的寝阁静|坐片刻。

藏瑾是双魂双命之人,幼年灯市逢魔,他的一瓣残魂徘徊于谢家颐养生息,而另一瓣魂魄重新回到了藏瑾的体内,在混乱阴暗的三连城一点点长大,直到最后……又为了池倾彻底消散。

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性命相连的缘故,自从得知藏瑾被魔族“复生”后,池倾总能隐隐觉察到他的存在。

她坐在唐梨的寝阁中闭目养神,熏香浅淡的气味中,她似乎能察觉到藏瑾那抹残魂正在他的母亲身旁慢慢恢复力量。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可她知道的是,如果藏瑾的魂魄真能修复,如果他还有曾经的记忆,那他想尽办法,也必然会与她相见。

池倾在谢家的日子变得很单调,她每日在唐梨处与清河苑往返,或是将神识放归本体,偶尔去十方海看看龙族的情况。这样安静到几乎无所事事的日子,在她的人生中并不常见,可她隐隐总觉得,眼下的时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有种令人畏惧的惶惶。

而除了她在唐梨处的那半个时辰之外,谢衡玉如今大部分时间也都在池倾身旁。他仍然无法忍受池倾过久地离开自己,于是彻底将谢家的公务搬来僻静的清河苑处理。偶尔有外客来访,他也是能避则避,实在万不得已,才会朝无所事事的池倾无奈而温柔地笑笑,抱歉地唤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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