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3章“谢衡瑾并没有死?!”…… - 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 卿顾我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3章第53章“谢衡瑾并没有死?!”……

第53章第53章“谢衡瑾并没有死?!”……

“圣主,我着实有些不太明白——您在这儿已经坐了一整天了。”

沈岑给阮鸢安置的树屋热热闹闹,不仅仅是公仪家精通蛊术的医师,就连来炆从妖族带来的医师,也全都挤在这不大的屋子里,神情认真地研究着阮鸢与阮楠身上的双蛊和具体医案。

因此,这一整个白天,自妖族一干人到来之后,阮鸢的房门就再也没有合拢过。

这简直与谢衡玉的住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池倾从谢衡玉那里出来之后,觉得心里抑得泛潮,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去阮鸢房中,听医师们讲双蛊相关的事。

她原本对医术一窍不通,也是无甚兴趣的,可这会儿却事出反常地,听得十分认真,且她但凡遇到不理解的地方,还会细细向医师们询问,声音又柔又轻的,脸上带着笑,比往常似要更好说话一些。

医师们受宠若惊,于是连切磋争辩都顾不上,只围着池倾坐了一圈,一板一眼地给她解释医书上那些复杂的原理。

池倾在那边正襟危坐认真听着,阮鸢在旁边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与池倾认识多年,又一向心细如发,很多旁人察觉不到的地方,她只消看一眼便能回过神来。

因此,她此刻只觉得这房顶,下一秒就要被池倾掀翻了。

幸而这次,池倾虽然确实心情不佳,但好在分外能忍,等到日薄西山,医师们都要离去之时,池倾依然端着柔和带笑的面具,有礼有节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阮鸢在池倾身边不安地走了两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和谢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池倾靠着软榻上慢悠悠地剥着个橘子,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没怎么呀。”

阮鸢在她身旁的小凳上坐下,歪头瞧了池倾一会儿:“那您别待在我这儿了,快回去瞧瞧谢公子吧。”

池倾垂着眸,淡淡道:“反正早就让医师去过了。”

阮鸢道:“可是谢公子与大护法切磋之后,您气呼呼地从谢公子房中出来,方才又一句话都不多问,医师们便都不敢告知您谢公子的情况呢。”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池倾的神色,笑道:“圣主,您这回在我这儿坐了一天,其实是想向医师们打听谢公子的医案的吧?”池倾手一抖,原本成条的橘子皮忽地断开,酸涩的汁水落在她指尖,那气味混合着阮鸢这儿的药香,也并不清香。

池倾淡淡道:“没有的事儿。”

阮鸢瞅了她一眼,摇头轻叹:“圣主您如今瞧不上谢公子的心意,可我却觉得他是难能可贵之人,和您从前身边的那些……都不一样的。”

池倾将橘子皮丢在小案上,语气平静:“他刚来花别塔时,你便已经去了修仙界,怎么能看出来他可贵呢?”

阮鸢眨了眨眼:“且不说他为圣主施展血盾,几近力竭。也不说他方才在重伤之下,依然于大护法面前如此炫示,孔雀开屏似地想获得妖族认可……就说……”

她打量着池倾的神情,默了默。

池倾擡眼瞧她:“有什么想说的?”

“单论他看您的眼神,就和您从前的那些男宠都不一样。”阮鸢说。

池倾笑了一下,将剥开的一半橘子分给阮鸢:“你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是怎样的?”

阮鸢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忖些什么,就连池倾递过来的橘子都被她直接无视了:“他看您的眼神……就好像除了您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了。”

轻轻小小的半个橘子被托在池倾掌中,她却忽然察觉到了沉甸甸的重量来。

对于阮鸢说的这些,她听在耳朵里,心头一下下地揪紧,可脸上只是淡淡的,仿佛连应答都不惜得说一句似的。

阮鸢耐心地同她解释道:“圣主,您也知道之前的那几位公子,到您身边来,总是有些图谋的吧?名利、权势、金钱……但凡被您看上的人,不论出身如何,之后日子总会好过上许多。他们来您身边的时候,已揣着一颗满满当当的心,您给予他们的东西,无非是再让那颗心充盈几分罢了。”

“可是对于谢公子而言,他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因此,即便您给予他的那些……和您给予其他公子的都是一样多的。对于谢公子而言,那却已经是全部了。”

池倾闻言擡起眸,似笑非笑地凝着阮鸢真挚的双眼,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却显得风流又轻佻:“可是阮鸢,我将长命花都给了他,这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太替他说话了?”

阮鸢没想到池倾的这个问题如此尖锐,一时怔愣,许久才踌躇着小声道:“圣主,您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越是您在意的东西,您便越会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来。对于谢公子……难道也是如此吗?”

“咚”的一声闷响,池倾掌心那一半的橘子落回盘中,她用力捏着手帕擦了擦掌心,微凉的目光投向窗外,说不清的情愫在眸中泛开,像是凉夜的寒星。

“没有,”她轻声道,“他不是多重要的人。他来求花,我给他了,他也自愿留下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谁也不亏欠谁。”

她仿佛是强调一般,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即便他如今救了我,我……我不欠他的。”

阮鸢久久注视着池倾的侧脸,声音柔和:“既然如此,圣主之前命我查明的事……还需我回禀么?”

池倾蹙眉思索了一霎,才想起来阮鸢来修仙界之前,她曾命她暗中探查谢家求花的真因。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她早就把这件事全然淡忘了,若非阮鸢今日提及,池倾可能都不会再想起这事儿来。

只是阮鸢这话的意思……

“听你言下之意,此事与谢衡玉有关?”池倾摇了摇头,“不该啊。”

“正是因为与谢公子无关。”阮鸢擡手拾起盘中的半只橘子,一点点嚼碎吞了下去,汁水混着嚼烂的果肉从滑进喉中,是让人清醒的酸度,也是池倾很喜欢的味道。

然而阮鸢却不太吃得惯,她此刻只觉得那酸味从口腔一直渗进胃里,勾起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连带着语气都微微发涩:“谢公子……如今已是谢家的一枚弃子了。”

与人族大多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开头类似。

在谢衡玉动身前往妖域,或者更往前推一些——在谢家第一次动身前往妖族求花那日之前,谢家家主夫人唐梨缠绵病榻,于无数个深夜,反复梦到了自己的孩子。

唐梨出生于修仙界的世家大族。待字闺中时,她是钟鸣鼎食之家中,受尽万千宠爱的幼|女。而嫁入谢家之后,她与谢家家主谢渭琴瑟和鸣,也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在唐梨繁花似锦的半生中,经历的最大磋磨,就是独子的早逝——这件事,是插在唐梨心上的一把利刃,也果然成为了她此后最大的心病。因此,唐梨每晚梦到谢衡瑾,对于谢家人而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在唐梨最初梦魇的那几天,大家只当是家主夫人的心症更重了,于是担忧有余却又有条不紊地,请了天都最好的医师驻扎谢家,每日为她把脉看诊。

可是唐梨的情况一日又一日地颓废了下去,整个人像是一朵缺水的花,恹恹地,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一周之后,原本只是精神不济,身材却还算是匀称的家主夫人,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谢家众人终于察觉到事态不妙,于是名贵药材与各路医修便如流水般源源不绝地进了谢家的门——这其中鱼龙混杂,甚至不乏许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庸医乘虚而入,一时谢家为了排查虚实,个个忙得人仰马翻。

但即便如此,唐梨的病情还是不可遏制地逐步加重。

直到一日,一位神神叨叨的乞丐路过谢家的门口。他头发蓬乱,身着一身看不出本色的脏袍子,腰间系着两只葫芦,手持一个长长的竹杖,足下生风般绕开了谢家守门的侍卫,绕开了外门的修士和剑阵,如入无人之境般,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谢家内门前的山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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