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8章“你心怀鬼胎,非死不可。”…… - 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 卿顾我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8章第38章“你心怀鬼胎,非死不可。”……

第38章第38章“你心怀鬼胎,非死不可。”……

池倾擡起手,指尖落在身前女子的脸上。

那是一张极度苍白消瘦的脸,颊边没什么肉,脸皮几乎贴着骨骼生长,许是在溶洞待久了,触手时肌肤也没什么温度,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摸一张死人脸。

“中计?!”眼前这消瘦的女人显然惊了一瞬,但很快那惊诧便被随之浮现的疑惑全然覆盖,“圣主,是有哪里不对吗?”

池倾想,当然不对,毕竟真正的阮鸢在得知她杀了人这件事后,绝不会如此淡定地,说出“那就好”三个字。

她暗地里咬了咬舌,调动体内妖气,又倒逼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仿佛备受折磨:“公仪家这样折磨你,或许本就不是为了七伤花……而是故意寻了个由头,要与妖族撕破脸了。”

女人闻言微惊,显然没有想到池倾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圣主,公仪家再厉害,也不过是修仙界世家之一,又怎会直接与妖族闹掰呢?”

池倾伸手握住女人的手腕,怒道:“你被放在这样一副将死之躯中,我为入狱救你,更受了不轻的伤。他们已知你我身份还敢如此,难道不是有意挑衅?!”

女人摇了摇头,没控制住表情,眉宇间闪出几分疑虑来:“圣主,我也就罢了,公仪家人怎敢伤及圣主呢?!”

池倾却不依不饶:“什么叫你也就罢了?我虽不通医术,但也知道你这具身子命不久矣,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这身子的原主,又是何人?!”

女人踌躇了片刻,似被池倾气势摄住,最终仍道:“这具身子的原主……是公仪襄的夫人。”

池倾挑眉,循循善诱:“那你的身子,现在该是公仪襄夫人的了?”

女人的视线似躲闪了一下:“有、有可能吧。”

池倾紧紧攥住拳,冷冷望向对方,一字一顿道:“那么那位夫人此刻,又、在、何、处?”

周遭氛围倏然冰冷,女人终于察觉到不对,一把推开池倾向后而去,然而池倾的动作却远比她还快——在女人擡手的瞬间,池倾豁然出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颈,那动作不像是挟制,更像下一秒就要把女人的脖子给拗断了似的。

“答话!”池倾怒然紧盯着她的眸子,“若再不说实话,我有千种方法,叫你生不如死。”

女人大口地无助喘息着,肌肉痉挛,身体颤抖,整个人活像一只漏了风的布袋,她的身体本就不好,不过被掐了片刻,便连眼神都要涣散开来。

池倾冷冷盯着她的脸俯视须臾,忽然松了手。

女人登时滑倒在她脚边,她眼底划过显而易见的不甘,声音嘶哑,却大笑起来:“我这具身子经不起折磨,你要是动了我,你的大总管,便也活不成了。”

池倾不怒反笑,向下觑着她:“你当我果真拿你没办法么?”

“事到如今,你既然又认出来了,那我也无非一死!”女人朝池倾扬起脖子,眼中的神色疯狂而挑衅,“你若不在乎阮鸢,就杀死我吧!动手啊!!”

池倾歪了歪头,静静盯着那女人,忽然笑了一下:“所以,你千方百计想要取代阮鸢,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人一怔,仿佛被她问到痛楚,整张脸都不甘地扭曲了起来:“取代她?她和我有什么区别?她的人生,本该就是我的人生!取代她?真好笑……难道不是她先抢走了我的东西么?!”

池倾微微蹙眉,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她顿了顿,在心里缓缓组织着语言,脸上却先露出了一个漫不经心的轻蔑神情:“你和她如何一样?单论她当上花别塔总管的这些年,再有几个你,恐怕都及不上她。”

女人对上池倾的神情,一瞬间血气上涌,苍白的面容顷刻憋得通红,简直像是被气炸了:“我如何不及她?!!凭什么这些年她在妖域风生水起,我却被公仪襄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山寨!若我……若我也有她那样的际遇,如今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山寨。

池倾眯起眼,脑海中顷刻闪过公仪家侍从带她经过的那几个村落。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眼前的女人,问道:“你是南疆阮家四小姐?”

那女人状若疯魔,擡头盯着池倾,痴痴尖叫:“我都说了我不是!我就是阮鸢!我才是真的阮鸢!!”

池倾皱了皱眉头,手刀起落间,一下将她击昏在地。

此人精神状态堪忧。从她口中,怕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先往山寨中寻找线索。

池倾这般想着,俯身将那女人背起,一边往洞外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最初公仪汾与这女人搭台唱戏,彼此显然达成了某种协议。

结合这两者所求来看,无非是公仪汾想以阮鸢杀人为把柄,骗取七伤花;而这位公仪襄夫人在取代阮鸢,作假认罪后,又能以池倾亲信的身份脱离公仪家的苦海。

但可惜,这只是理想状态,是个完全把池倾当做冤大头耍的阴谋——公仪汾好歹也是一门家主,不知为何,竟好像从未想过,池倾会一眼察觉出“阮鸢”的不对劲。

于是,就有了池倾与假阮鸢的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过后,距今也不过只有大半天的时间。而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不知又出了什么差错,公仪襄夫人显然意识到池倾察觉了不对,于是她将计就计,又一次与阮鸢调换,并且如愿以偿地等来了前来劫狱的池倾。

这一次,她显然装得比上次好太多,就连池倾都不得不拿出自己“妖力反噬”的秘密,才试探出了虚实。

公仪襄夫人整天想着和人换来换去,本就很难不疯癫,如今棋差一着、功亏一篑,想不发疯都难。

但好在,通过与她的几句对话,池倾明显感觉到,这第二次“互换”,显然只是公仪襄夫人的一意孤行,甚至都不曾告知公仪汾。

既然如此,转移阮鸢的事,也必定是由公仪襄夫人独自完成。

于是那个她自己也曾被困多年的“山寨”,便成为了她最有可能私藏阮鸢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她最熟悉。

虽然想通了其中关窍,但寻找阮鸢这件事却又一次陷入了瓶颈,公仪家的雨林山寨极大,她人生地不熟,在此又处处被人忌惮,根本不能于短时间内找到阮鸢。

可这样一来,谢衡玉那边的情况……便更加难说了。

池倾心中烦躁,一脚从内踹开铁门朝外走去。

她这些年身体锻炼到位,背着一个轻飘飘的女子依旧健步如飞。况且,或许是因为公仪襄夫人早就料到池倾会来劫狱,特意将人调开了些;也或许是因为公仪汾完全没料到池倾会那么快赶来劫狱——这地方的防守显然薄弱得不值一提。

一路上,除却几个可以被随手敲晕的侍卫之外,池倾便再未受到其他阻拦。她带着女人径直走出溶洞朝山寨的方向跑,一边用丹绘的幻术修饰了容貌,一边摸了把沿路的泥土往自己的脸上擦。

遇小涧时临水自照,活脱脱是个惊慌失措、绝处逢生的小丫鬟,再没有半点花别塔圣主的模样在身上了。

日夜交替,旭日东升。此刻已是卯时,山寨中不时也有早起之人陆续活动起来。池倾接了一捧水拍在脸颊和脖子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拖着公仪襄夫人跌跌撞撞地进了近处的山寨。

“来人!来人啊!”她声嘶力竭地叫唤着,脸上满是惊慌的神情,“快去通知家主,夫人……夫人她快要不行了!”

呼喊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池倾虚弱地抱着公仪襄夫人坐在村口,听着村寨中骚动了一瞬,不过多时,便有个身着银灰色南疆服饰的老者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拄拐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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