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发善心
第73章发善心
赶走了廖氏男人，魏明芳还怕他找上门来，于是给许阿歹拿了些钱，让他去城里找几个混混把那男人再收拾一顿，她说：“注意着别闹出人命来，只要把他吓住不敢再上门来就好了。”
“行，你就瞧好吧。”经过受伤的事后许阿歹也懂得收敛脾气了，知道魏明芳这样做是对的。
院子里被弄得一乱糟，见廖氏心情不好魏明芳也就没有叫她，自己亲自将院子归置好，把踩坏的菜苗该扶的扶起来，该重种的重种了。收拾完这一切回到屋里，隐隐地听见廖氏在哭，她在门口顿了顿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姑娘。”廖氏听到动静便知道是魏明芳来了，连忙收起眼泪站了起来，朝着魏明芳轻轻地施了一礼。
估计是想到了伤心往事，廖氏哭得很狠，就这么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魏明芳忍不住安慰她两句，可是安慰人的话她又不太会说，于是道：“我已经让阿歹去找人收拾他去了，一则是为了吓住他，让他不敢再上门来闹；二则也是替你出口恶气。”
“谢姑娘。”廖氏说着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悲伤的情绪怎么也压制不住，魏明芳索性跟她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一些。”
“姑娘是不知道他有多不是人。”廖氏仿佛找到了一个倾诉的闸口，她跟魏明芳说：“我是二嫁不错，可二嫁怪不得我啊！人家说我克夫，那你就别娶我吧，娶了我回家还不把我当人，为了爹娘我也就忍了。逢年过节哪家出门的闺女不给自家爹娘一些孝敬，我跟了他十几年，一根线没有给我爹娘带不说，他还经常上门去闹事。我爹娘就是让他给气死的，我哥哥嫂嫂们也因为这件事不再搭理我，他就更变本加厉了，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跟人家学赌、学嫖，没干过一件人事。”说到伤心处，廖氏再一次嚎啕大哭：“我那个闺女啊，才十二岁就被他赌出去了。我找他拼命却被他打得半死，眼瞅着快没气了，还被他卖去给别人配阴婚！”
魏明芳不由得好奇，问她道：“既是你被卖去配了阴婚，怎么后头又落到了仓婆子的手上？”
廖氏说：“也是我命不该绝，大家都以为我死定了，我却没有死。被那家人拉回去，连寿衣都换好了，结果在那家人开宴的时候我自己醒了。当时仓家嫂子便是宾客中的一员，看着我可怜就替我说了情，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将我买了回来，算是救了我一命。”
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魏明芳忍不住唏吁，这廖氏还真够苦命的。
两个人沉默半晌，魏明芳突然善心大发，问廖氏道：“我记得仓婆子曾给我说，你还有一个儿子？”
“是。”廖氏抹着眼泪回答着，只是那眼泪怎么也抹不干净。
“那你想不想见他们？”魏明芳问。
廖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看来魏明芳不该是这样烂好的心人，但是她还是本能地回答道：“想。”
魏明芳点了点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回去看看你儿子，也去找找你姑娘。要是他们过得好便算了，要是过得不好你回来跟我说，咱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帮他们一把，如何？”
关于魏明芳的辛苦廖氏是看在眼里，也知道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要撑起这个家多么地不容易，她哪里忍心用她的钱？廖氏连连拒绝：“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说着就又掉起了眼泪，她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生各有命，她们能有什么造化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能够听到廖氏说出这样的话魏明芳很欣慰，从而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帮她一把的意愿，她说道：“我虽然没爹，没娘，但做娘的心思我还是能够了解一些的。就姚氏那样没心肝的，小婷死了还能拼了命从玉兰轩跑出来要跟我拼命呢，何况你？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挂记的。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挂记就回去看看吧，我让阿大去渔帮找两个兄弟你陪你一起，也不怕你那个男人碰见你欺负你。”见廖氏还有犹豫，魏明芳再劝道：“去看一下，要是他们都好，你也就心安了。要是不好，你也尽尽做母亲的心。”廖氏张开了嘴有想说话，魏明芳示意她打住，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外乎我挣个钱也不容易，大的病现在还没有好利索，以后还得娶老婆盖房子，老三还要念书考学，都是用大钱的地方，你不忍心花我这个钱。其实你可换个角来想，我把钱给了你，你去帮了你闺女和儿子，以后跟着我做事更尽心一些就好了嘛！你是知道的，我身边也没个靠得住的人。你看如何？”
廖氏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若再领了姑娘好意便是不知好歹了。”说着整了整衣裳，规规矩矩地跪下来，郑重其事给魏明芳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饱含热泪地说：“我也不说什么要万死来报姑娘的大恩大德了，只请姑娘看着，若是我哪一天出了不该做出的事，只管比着姚氏来惩治我。”
“这话我爱听。”魏明芳伸手将廖氏扶起，拿了黄历来翻了翻，说：“崔浩七月便要去扬州，我看你明天就回去吧，脚程快点，赶着崔浩出门前回来。”
“是。”廖氏应了。
接着魏明芳便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廖氏，然后又给了两吊铜钱做零花，廖氏眼泪花花地接过了钱，将钱放下，转身就去打了一下午的草来，一堆喂猪，一堆喂牛、羊。
许阿歹回来，魏明芳跟他说了廖氏要回乡的事：“我让明天就走，你累不累？能不能再跑一趟？我想去渔帮借两个人，陪着她一起回去。”
“没事，我喝一口水就去。”听了魏明芳的话，许阿歹说道。
魏明芳也不催他，提了水来放到桌上，然后去缝衣服去了。